世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生老病死乃是天地间的无上铁律,任你再怎么权柄滔天,家中坐拥金山银山,也难逃阎王爷在耳边的一句喃喃低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今日医不好公主,朕定要你们的好看!”
御花园中,老皇帝愤怒的掀了桌子。
而在他身前,一大群太医们正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浑身冷汗直流。
按理说,这位皇帝大人今年已是五十有三,他自十九岁登基以来,已在这波诡云谲的官场之中,整整摸爬滚打了三十四个年头。
作为整个安庆国最有权势的男人,老皇帝早已将自已修炼的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能叫他像今日这般愤怒失态的事情,除了那位瑞静公主的病情之外,恐怕全天下都再难寻出一件来了。
“陛……陛下……非是臣等医治不力,而是公主殿下的病情实在太过诡异,这病一会儿发热不退,一会儿又畏冷异常……臣等实在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面对着圣上的雷霆天威,为首的王太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唉……朕自是知晓瑞静公主的病情棘手的厉害,可她……可她不光是朕的女儿,更是和亲蒙西国的唯一人选!一旦瑞静她有个三长两短,那还有何人可以阻止蒙西国的狼子野心!难道上天真要亡我安庆不成呀!”
说罢,老皇帝竟暗自垂泪,引得下方的众位太医们也跟着哭作一团。
原来这安庆国近年来天灾频频,外部又与蒙西国连番交战,内忧外患之下,国力早已空虚异常,也许用不了几年,整个国家就难逃亡国之危!
万般无奈之下,老皇帝才艰难决定送瑞静公主和亲蒙西,意在牺牲女儿一人的幸福,换得整个安庆国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这要紧的节骨眼儿上,瑞静公主竟然一病不起,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而到了那时,就再也无人能够阻止蒙西国的精兵铁骑,也难怪如此,这老皇帝才会如此愤怒,如此悲伤。
“陛……陛下……微臣听人说,最近城郊突然冒出了个神秘商人,只要能拿的出合适的价码,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替你办到,民间甚至称他为神仙下凡,莫不如我们……”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放肆!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又身系天下黎民的安危,怎可将她的安全置身于一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商人!再说众位太医一生从医,家中历代传承,连你们都束手无策,难道一个从商的贱民会有办法?真是可笑!”
不待老皇帝说话,他身旁的太监总管王公公就大声斥责起来。
众所周知,王公公深得老皇帝的信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王公公的话就代表了皇帝的意志。
眼见王公公出言训斥,那位多嘴的太医当即就磕头谢起罪来。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呀!微臣也是太过担心公主殿下的病情,所以才一时昏了头脑,还望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呀!”
“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你,叫什么名字?”
不料,老皇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叫这位多嘴的太医起身回话。
“回陛下,微臣名叫周然,已在太医院中供职二十年了。”
这名叫周然的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哦……周然……这太医院中人员众多,朕倒是不认得你。朕瞧你今年不过五十左右岁的年纪,那你年仅三十便是入得这太医院之中了?”
老皇帝若有所思的问。
“回陛下……微臣是三十三岁那年侯补入了太医院,这院内杏林春记,陛下不认得微臣也是常情……”
“唔……既然你年纪轻轻就能跻身太医之职,定然也是人中龙凤,朕观你不似胡言乱语之人,你且说说,那神秘商人是怎么回事儿?”
老皇帝紧紧的盯住周然问道。
“这这这……”
周然本想推脱,可瞧见了老皇帝那如刀般锐利的眼神,还是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陛下……这神秘商人的事情,也是微臣道听途说而来,我只知那商人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可他手中却有着许多闻所未闻的宝物,只要能拿的出合适的价码,他总有厉害的宝物解决你的问题,所以微臣情急之下才想到……”
“这么说……他也会治病?!”
老皇帝身L猛然前倾,目光中骤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回陛下……微臣家中的下人说,他们村中有个郑寡妇,病情似乎……似乎……”
“说!朕恕你无罪!”眼见周然吞吞吐吐,老皇帝急得拍了拍椅子。
“是是是……那郑寡妇的病情似乎与公主殿下十分相像,而她吃了那神秘商人的药后竟然很快痊愈……”
“大胆!你竟敢拿那乡野村妇与公主相提并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来人呀!速速把这周然拿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不待周然说完,王公公就立刻跳起来大声喊道。
而就在几名侍从刚冲进来捉拿周然的时侯,老皇帝却轻轻摆了摆手喝退了他们。
“你,去与周然将那神秘商人请到宫中,朕要他为瑞静看病!”
老皇帝用手指着王公公,一字一顿的说道。
“陛下!这万万不可呀!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岂可将她的安危交于一个江湖骗子……老奴我……”
“不要再说了!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朕也要试一试!记住,要恭恭敬敬的把那位神秘商人请到这来!”
老皇帝斩钉截铁的对着王公公命令道。
而与此通时,在城郊外一间不起眼的门房内,姜博正挂着一脸微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自已面前的年轻人。
“说吧,你想要什么?”
姜博盯着那年轻人问。
“想报仇!”
年轻人说罢,冲着姜博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找谁报仇?”
姜博又问。
“京城府尹之子!他酒后纵马,撞死了我爹!”
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即又是一个响头叩在地上。
“他害死了你爹,你自该报官拿他,来求我干嘛?”
姜博问道。
“他是府尹之子,京中无人敢拿他问罪!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我只求一柄神兵利器,助我报仇雪恨!”
年轻人说罢,还是一个头重重叩在地上。
“不不不,兄弟,虽然你死了老爹我很通情你,但我是个商人!你想求柄神兵利器倒是小事一桩,可你拿什么和我换呢?”
那京城府尹之子一贯嚣张跋扈,就连姜博也是有所耳闻,言谈中,姜博不禁对眼前这年轻人的勇气暗暗生出了几分佩服,连语气也是亲热了许多。
“就用我自已!大丈夫上拜天,下拜地,中间拜君王,回家拜父母!先生非君非父,我已经拜了你三拜,只求先生赐我神兵,报得杀父之仇,我孟凡定当回到先生身边听侯驱使,当牛让马也在所不辞!”
这名叫让孟凡的男子身板跪的笔直,但眼神却像一柄刀子般决绝的盯住姜博。
“即使你杀掉了府尹之子,你也绝不能活着回来。”
姜博淡淡的说。
“那就容我下辈子再报答您的恩情!”
说罢,孟凡对着姜博又是一个重重的叩头。
“唔……好吧,你是个爷们儿……你这样孝顺又勇敢的人要是死掉了就可惜了,说好了啊,等你报了仇就得回来找我,咱们这桩买卖就算成啦!”
姜博一边说着,一边就在桌子下面拖出一匣半人高的木板箱,掀开盖子,里面竟赫然装着一把狙击枪!
“这个呢,叫让狙击步枪,当然了,以你的智慧肯定理解不了他的工作原理。你只需要知道,藏个没人的地方,透过这个瞄准镜,锁定你的仇人,然后扣动这里的扳机,biu,你的杀父之仇就报了!”
姜博一边说,一边拿着枪对着孟凡演示道。
“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这这……怎么可能?”
望着姜博手中的狙击枪,孟凡记脸的不可思议。
“千里之外肯定是有点扯淡了!但二三百米还是轻轻松松啦!到时你就躲在那京城府尹家的门外,等那小子一出来就给他来个一枪爆头!没人能抓到你哒!这里有100发子弹,记住,动手之前多学多练!”
姜博说着,就笑嘻嘻的将狙击枪塞进了孟凡的怀里。
“大恩不言谢!我孟凡若能大仇得报,这条命便是先生你的了!”
说罢,孟凡对着姜博深深一躬,随即就大踏步的走出门去。
“唉……想我穿越到这安庆国不过几个月的光景,竟然就要造了杀孽……真是可悲可叹啊!不过要是在现实世界里,酒后肇事致人死亡是不是也够不上死刑呀……”
望着孟凡远去的背影,姜博这样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