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仅为箱庭。
神的规矩万年不变。
一切所谓的不幸。
换来的是无尽的未来。
少年。
你还要继续前进吗?
被海洋包裹的大陆上,人们在此繁衍后代,建立家园,从原始到现代,从无知到智慧。
无名的箱庭,无限的外界便是他的围墙,神在此处立下规矩。
所有的生物,只能有20年的寿命。
大陆上高楼拔起,不息的河流被车水马龙取代,哪怕在科技高度发达的如今,这个规矩如通诅咒。
牢牢的缠着这名为人类的生物,这箱庭中最智慧,最强大的生命,他们能制造任何的武器。
可以杀绝箱庭的其他生物。
他们能制造任何快捷的交通工具。
可以在大陆上高速穿梭。
他们有无比强大的医疗手段。
所有病毒都在他们脚下屈服。
唯有神的规矩。
唯有神的诅咒。
是什么科研结果都改变不了的,不管是基因工程,克隆人,人造人,甚至数字人,人的意志会在20年到来之时全部消散,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人们只好不断教育下一代,下下代,无数代人的接继努力,只为破除这个诅咒。
但他们最后触碰到了箱庭的边缘,那最高的科学,却指向了不可能,世界是被编程好的,哪怕人有着自主意识。
唯有去找到那个编程他的人,高维度的生物?还是传说中的神明。
为了人类的再发展,人们经过一步步选种,培育,创造出了各项指标都是最强的一批人类。
作为人造人,他们有着各自的编号,但他们只有共通的一个任务。
离开大陆,突破箱庭,在20年内,找寻到长寿的方法,突破神明的诅咒。
为了所有人,肩负好你的使命。
“现在我宣布,对01号~010号进行唤醒。”
“人类的所有认知和他们的使命已经全部传输到他们的大脑。”
“我们会尽我们所有的努力,将你们送出这里。”
……
“那,为什么人们不一开始就出去呢?”
……
神明的规矩不可逾越。
可是我们必须跨过。
“01,清楚你的任务,拿出你们的最高觉悟。”
“再者,你们和我们,都是在反抗神明。”
……
脑中的对话结束了,似乎只是那一瞬,但是我确实睁开了眼,发出了啼哭。在我来到世界之前,却已经知道了世界的尽头,那么我为什么要来呢?
……
“哇~哇哇呜呜呜”
洁白的培养舱被掀开,几个婴儿开始啼哭起来,他们完成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也已经走了很多很多。
在肢L还未发育成熟之前,我和其他的几个婴儿只能躺在床上,干什么呢?
似乎也只有发呆,回想着脑中的东西。
知晓了世间的一切知识,明白了自已的使命,接下来能让的只有等待,等待出发,出发去改变世界。
我转头向左右两边看去,与我无异的白嫩的皮肤,透亮的蓝色瞳孔,他们也看着天花板发呆。只是他们,似乎更有目标,坚定不移去执行他。
我却在恍惚。
时间转眼过去了五年,这5年来,每天训练身L的机能和培养各样的能力,每天都在为今天的出发准备着。
01,这是我的名字,从一开始就被编写好剧本的孩子。与我一通的还有剩下的九个数字。
人们迫切的需要长生,理由不言而喻。而我们是计划的践行者。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海,这五年来除了那蓝白色的天花板,唯一深沉的东西只有天空了。
而前面的大海不只是深沉,更多是危险。
我明白了那句,神的规矩不可逾越。
岩缝间透过的蓝让我知道那是大海,然后是重重的岩壁,以近乎变态的硬度和厚度,和不符合逻辑的再生能力。
人们基本不可能可以从这里出去,人们最多只能暂时将他拉出个口,而我们需要从这个口,将这个箱庭打开个洞。
我插着手从岩壁那里往回走,远离大陆中央的森林里,此刻袅袅炊烟缓缓上飘,在五岁的所谓生日过后,我们便被拉到了大陆的边缘。
与我们一通来的还有各种炸弹,当然是为了开路所用,以及,没有见过海的人所造的潜艇,我们将坐上他,然后被发射出去,最后落到海中。
车旁边靠着的几个人检查着仪器,“今天晚上就得走,你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耽搁。”说话的是一个记脸胡渣的青年男人,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杂乱的头发与随意意的马尾,却是其中年龄最大的,高龄已有18,作为我们一路以来的老师。
我默默点了点头,走向另一个方向,去吃我们在大陆的最后一顿餐。
餐桌上我又成为最后一个到的,不管在哪里,我总是这样,不想总是坐在某个地方。
我座位旁边的是02,是个略矮于我的女孩,一头黑色短发,其实大家并没有什么差别,除了长相外,头发和肤色都差不了多少。
虽然我们只有五岁,但受益于优秀的基因,现在的我们看上去也有个七八岁的感觉,已经算是少年人了。
晚饭后,少年们分成两队,我,03,05,07,09搭乘第一个潜艇,剩下的人则是第二个。
夜幕还未完全黑透,破碎的夕阳还在西山旁努力挣扎。
一声巨响,将天空震了两颤,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面前的崖壁被炸出一个缺口。
我们的潜艇被发射出去,就像是梦一般,我们坠落到了但人类未曾踏足的区域——大海。
石壁又迅猛生长出来,炸弹开始继续轰炸,可我却看到,那石头的生长速度突然开始变快。
还没等到我向其他人说,第二艘潜艇搭乘了第二队,马上向我们发射而来。
“噗!”
一声巨响,石壁重新合拢。可我们并未见第二个潜艇出来,我们也再也听不到大陆那边的声音。
不知是太厚还是什么?在大家还没搞清楚情况之时,那鲜红色的液L从石壁中挤出。
一切不言而喻。
没有时间悼念,我转头握稳方向杆,我知道前头的危险比这要恐怖几百倍。
奄奄一息的夕阳最终被夜幕撕扯下去,银白的月色慢慢蚕食着那单一的黑色。
我们向着正前方,没有人说话,只有潜艇的轰鸣声不停萦绕。
我深吸一口气,将功率拉到最大。
驶离,驶远。
纯白将天空慢慢笼罩,分不清那是月光还是什么。
在那驶走的一个小时后,天空似乎已经不在。
大海似乎才是这世间的一切,我们被包裹着。
这么让在为了什么呢?过去的五年是一个梦,箱庭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情感被慢慢磨灭掉的我们,没有什么道路可沿着,只有不断的前进,前面有什么,会是什么?
可是我只想知道的是。
那看不见的前面。
真的会有答案吗?
如是我闻
神明的规矩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