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是乐悠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大公子。”苏乐悠微微低下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自责,“他乃是世家公子中的翘楚,而我,只是一个从江南来的普通女子,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傻丫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姨母轻抚着苏乐悠的头,眼中满是疼惜,“姨母接你来自然是没人敢嫌弃你的出生的。侯爷要下个月回京,你在这里正好陪陪我。”
她看着苏乐悠面色凝重,又继续说道,“不过,既然你心中有这样的顾虑,那等青禹回来,我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若他对你无意,姨母便送你回江南,这样可好?”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姨母的建议。
回到听雨轩,苏乐悠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的身影。
陆子衿悠闲地坐在亭中,手中把玩着一只玉簪,正在等待她的归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乐悠脸色苍茫地看着他。
陆子衿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乐悠妹妹刚刚落水,还是我好心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苏乐悠听到这里,眸子里不禁闪着怒火,“救命恩人?陆二公子,我可没求你来救我。”
陆子衿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瞥到一旁已经收拾好的包袱,他的眉头不禁一皱,“这不是才收拾好的行李吗?怎么又要装上了?你要走?”他的语气中倒是有几分紧张。
“是。”苏乐悠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因为我?”陆子衿试探性地问道。
“明知故问。”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为何?”陆子衿不解地问道,“难道就因为那天的事情?”
苏乐悠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为何?二公子您真是会说笑。您可能是个随便之人,但我苏乐悠不行。我虽出身卑微,但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陆子衿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他知道自己那天中了那催情香确实做得过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那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是没人知道的。”
陆子衿见她沉默不语,便继续他的轻佻言语:“或者你别嫁给我堂哥了,我娶你呗。”
苏乐悠终于忍不住反驳道:“二公子,您的话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您如此轻佻地谈论此事,难道就不觉得对我不尊重吗?”
陆子衿似乎被她的语气惊到了,他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就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
但苏乐悠却无法接受他这种态度,她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公子,婚姻对于女子来说,是一生的大事。我虽出身商贾之家,但也不是随意被践踏之人,请您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秋月,送客!”
说完,她转身便进了屋,留下陆子衿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此时,一名丫鬟匆匆来到苏乐悠的闺房门前,轻轻敲门后,恭敬地禀报道:“表小姐,夫人有请,请您前去用午膳。”
苏乐悠正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卷诗书,听得丫鬟的禀报,她轻轻放下书本,温婉地回应道:“嗯,我知道了。请你回去告诉姨母,我稍后就到。”
丫鬟听后,又补充道:“夫人还特意叮嘱了,说是大公子今日从外地归来,特意请您一同用膳,让您好好打扮一番。”
听到“大公子”三个字,苏乐悠心中不由得一紧。那位与她要定亲的大公子回来了,苏乐悠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秋月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轻声安慰道:“小姐不必紧张,听闻那大公子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定不会为难您的。”说着,她便开始为苏乐悠梳妆打扮。
秋月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便将苏乐悠打扮得清新脱俗。她着一袭依稀浅粉色的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仙子下凡。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身姿曼妙。内外两层水纱随风展开,似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仙气。发间插着一只精致的梅花簪,衬得她面若芙蓉,娇艳欲滴。
苏乐悠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那双杏眼含秋波,勾人心魄。
她轻轻抚了抚衣裙,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紧张。
在秋月的细心搀扶下,苏乐悠缓步来到宽敞的前厅。她微微低头,向在座的姨母以及陆家的大公子、二公子恭敬行礼。
“乐悠见过姨母,见过大公子,二公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让人心生欢喜。
陆青禹初见这位表妹时,眼中闪过惊艳。他之前只听自己母亲提及过,刘氏有意将自己的外甥女与他结为夫妇,只是听说那女子是商贾之家,并非大家闺秀。可今日一见,他发现这位表妹的确是个绝世佳人。她容貌清丽脱俗,气质高雅,与京城那些世家贵女相比,她更显得独特而耀眼。陆青禹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青禹,这就是你乐悠表妹。”刘氏微笑着介绍道。
陆青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礼貌地邀请苏乐悠入座:“乐悠妹妹,请上座。”
刘氏何等聪明之人。她心中暗自欢喜,看来这门亲事是成了。从陆青禹的眼神中,她就能看出他对苏乐悠的满意和喜爱。
然而,一旁的陆子衿此时的脸色却已经阴沉下来,眸底藏着一股无名的妒火。
众人开始用餐,气氛一度显得有些沉闷。
这时,陆子衿突然开口道:“大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白云寺吗?”
苏乐悠一听到“白云寺”这三个字,手中的筷子不禁一抖,夹着的菜肴差点滑落。她心中一阵慌乱。
陆子衿注意到了苏乐悠的异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捉弄她的念头,他故意欲言又止。
陆青禹却催促道,“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