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洒,微风摩挲着绿叶沙沙作响,街边流浪的三花猫慵懒得打哈欠,就连刻意逗它的粉蝶也不予理会,让人看了不免心生可爱,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
但总有例外,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似有些紧张,差点没注意到脚下的猫,险些踩上去,幸亏身旁的少年扶住她,那猫才得以脱险。
林秀婉看着跳走的猫,惊魂未定,林森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好瓶盖递给她,说:“妈,喝点水吧。”
林秀婉点头接过,待紧张的心情略有些平复,对林森说:“三木,到那以后记得叫人,知道吗?”
林森点头:“知道了,妈。”
卡农的声音从林秀婉过时的智能手机传出,林秀婉忙接起:“喂?”
“林夫人,我是江先生派来接您的司机小王,江先生应该跟您说过了,方便问一下你们现在的位置吗?”
“噢,你就停在香障街路口就行,咱们这不让车开进来。”
“那需要我去接你们吗?”
“不用不用,没多少行李。”
小王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林秀婉一直拒绝,小王便只好作罢。
林森听着林秀婉说着话,低头看了看手上的20寸的老旧行李箱,东西确实不多。
他转头又看了眼身后的路,逼仄的道路上两旁硬是要种上几棵树整绿化,本来就不宽的路,又少了几米,显得更加狭窄逼仄。
“怎么了?三木,走了。”林秀婉挂了电话,见林森出神,说。
林森回神,摇头道:“没什么?”
树叶在头顶上沙沙作响,夏天枝叶繁茂,加之种植的绿树本就矮,稍高一点的成年人抬手便可摘下一片树叶,一位孩童骑在他父亲的背上,甜甜地喊:“爸爸举高点,我要摘叶子。”
林森看着前方那两人的互动,视野重叠,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已与父亲。
“哎呀!怎么走路还走神,差点撞到人家了。”忽然,林秀婉拽着林森的胳膊拉了一把。
林森回神,低头不语。
林秀婉见状,叹了口气,唠叨道:“到那里后,可别再走神了,平时挺机灵一孩子,今天怎么了?生病了?”
林秀婉说着就把手放在林森额头上,林森躲了躲,说:“我没事,快些走吧,别让司机等急了。”
闻言,林秀婉加快了脚步,确实,她要给人一个好印象。
江家派来的车极其好认,是标志为三叉戟的玛莎拉蒂。
一位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端正地侯在车前,见人来了,忙上前接过行李箱,为林秀婉打开车门,还十分贴心地用手背贴着头顶,避免林秀婉撞到头。
二人上车后,小王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坐回驾驶座上时,说:“现在车里的温度还适宜吗?需要我调下空调温度吗?”
林秀婉笑道:“不用了,谢谢。”
“好,驾驶过程中如有任何不便,都可以告诉我。”
“好,谢谢。”
这辆玛莎拉蒂的外形虽低调轻奢,但那晃眼的三叉戟标志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
一路下来,旁边的车都在与它保持着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赔个倾家荡产。
“啊!”忽然车前面蹿出一个瘦弱的男人,小王及时刹住车才没撞上去,但那男人却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喊:“啊!太痛!撞人了!”
香障街不是什么大马路,不少小摊小贩霸着道路,路况极易发生车祸,但也有不少人利用这一点碰瓷。
小王说:“稍等,我去处理。”
林秀婉有些担心,将车窗降下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忽然,一位摆摊卖菜的发福大妈眼尖地认出她说:“诶,林秀婉,听说你把那流水线的工作辞了,合着傍上大款了,还记得我不,我可给你们送过菜呢!正好我儿子要结婚,要不你出点钱,算是你报答我的恩情。”
林森看过去,见到那手上的佛珠,认出她就是把发烂的青菜低价卖给他们的奸商大妈,后来还因那烂菜叶进了医院,又欠下一笔债,现在还有脸通他们要钱,生气道:“你还真是不要脸,你哪里有送,还有那烂菜叶子的事,你还没赔我们医药费呢!”
大妈脸皮厚的很,见状还反咬他们没良心,林森不想与他争辩,林秀婉也升上了车窗,将那难听的谇骂声隔绝在外。
小王那边看着那倒地不起的男人,拿出手机,说:“能微信支付吗?”
男人闻言,装模作样道:“啊,痛,什么?微信支付?能?啊,疼。”
小王说:“别装了,赶紧把手机亮出来,扫码走人。”
男人微愣,半信半疑把手机收款二维码亮出来,小王扫了下,发了一千四百三十八元过去,有零有整。
男人看着这转账记录,又看看那辆不知啥品牌的豪车,犹豫片刻,显然识时务,麻溜着滚了,没再撒泼,万一把警察招来就不好了。
小王转头,见一位记身菜渍的大妈总往车前凑,转身朝他走去,说:“这辆车高达三百万,你这身上的脏东西如果蹭上了,清洗费就要五千。”
大妈一听忙朝后退,又想骂上几句,却对上小王那一身西装革履的压制,只好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回到摊位瞪着那辆车开走。
车驶进一个高档的小区来到一栋别墅前。
米白色的外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精致的线条勾勒出古典而大气的轮廓,墙上的白色三角梅又为其添了几分清冷与典雅。
巨大的落地窗反射着蓝天白云,屋顶是深灰色的瓦片,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增添了一份沉稳与庄重。
一位打扮端庄儒雅的中年男人刚好在庭院的大片顺墙壁而生的三角梅下,宛如古代四十而不惑的儒雅君子。
沈靖霆见林秀婉已然到来,笑着十分温柔,似乎十分怜爱眼前的人。
林秀婉笑了笑,轻推了下林森,说:“三木,叫人。”
林森抬眼,说:“您好,沈叔叔。”
林秀婉闻言,笑容有些僵,说:“孩子怕生,一时半会改不了口。”
沈靖霆摆手,笑道:“没事,我家那小子还躲着不见人呢,真是多年的教养喂了狗了。”
“哪里的话,孩子都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
沈靖霆边说边引人进屋:“你们先坐会,我去叫江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