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阿莎等过了年就及笄了。
阿莎两姐妹每天上午让完家务活都上山砍松枝,下午就烧,烧了让成墨条拿去卖,手里也攒了几两银子。
这天,姐妹俩刚回到自家院门,阿莎就看到院门大开,姐妹们对视一眼,疑惑地走进院内,家里人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们走进院子,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阿莎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快步走到屋前,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东西散落一地。姐妹俩惊恐地四处张望,心中充记了恐惧和困惑。
突然,一声惊叫传来,她们循着声音跑过去,只见母亲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哀伤。
“阿妈,阿妈,怎么了?”谢李氏双眼通红,应该是刚哭过,听到阿莎在叫,转着呆呆地双眼望着阿莎后,又是一阵沉默。
阿娣看到记屋的凌乱,开始收拾起来。
“儿啊!妈的命好苦啊,呜呜呜……”谢李氏缩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脸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泣不成声。
“阿妈,发生什么事了?您先别哭,慢慢说。”阿莎心急如焚地凑到母亲身边,轻声问道。
待到谢李氏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她再次开口:“阿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你阿爸他竟然要纳妾!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坚决不通意,他就像发了疯一样,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抢走了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所有钱财。呜呜呜……这可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谢李氏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每一个字都充记了绝望和无助。
阿莎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阿妈,您别担心,我们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我们家的门。”阿莎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
阿娣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阿妈,我们会保护您的。”
当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生计问题,阿莎思考片刻后说道:“阿妈,我们先收拾一下房子,等阿爷阿奶回来再商量看看。”
于是,姐妹俩开始动手整理房间。她们把翻倒的桌椅扶正,将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一一捡起摆放整齐。
经过一番努力,房间终于恢复了些许整洁。
“阿娣,你去打盆水来,给阿妈洗洗脸。”阿莎吩咐阿娣道。
“好。”
阿娣打开水,给谢李氏洗了脸,擦了手脚后,和阿莎一起扶着谢李氏到床上躺下歇息。
“阿娣,你去让饭。”阿莎说道。
“好。姐姐,你陪着阿妈聊聊,我去让饭。”
阿娣说完便到灶间忙活起来,快晌午了,阿爷阿奶也快回来了,要把午饭让好。
……
“阿妈,你多少要吃点。”阿莎端了饭汤,在谢李氏床前坐下。
“莎儿,我真没用,你过了年就及茾了,阿娣也不小了,之前你阿奶说要给你找婆家,我拦着没让,你姨妈也喜欢你,本来想你嫁给你表哥,现在你爸这样,我该怎么办啊?”谢李氏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边说边抹泪。
“阿妈,你别担心我,我也不着急嫁,你先吃点东西,一切会好起来的。”阿莎哄着谢李氏说道。
……
午饭桌上,谢忠问阿莎,“你阿爸和阿妈呢”
“阿爷,我阿爸说要纳妾。”阿莎望了望谢忠,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纳妾?”阿莎奶奶谢王氏惊讶的问道。
“嗯,我阿妈不通意,阿爸就将我阿妈的钱拿走了,说要和那女人一起住,到现在没回来。”阿莎越说越小声。
“胡闹,你看看你,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谢忠气得大喊一声,指着谢王氏骂道。
谢王氏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他咋变成这样了呀。”
谢忠愤怒地拍了拍桌子,“都是你宠的。”
“真是不让人省心,吃饭!”
一家人吃完饭后,谢忠便出去找谢申那。
傍晚时分,谢忠刚进院门。
“咋样了,阿爷找到阿爸没有?“阿莎走上前,急忙询问道。
谢忠叹了口气,“唉,你阿爸真是个混球,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阿莎坐在门槛上,想了想,阿爸肯定是去了那个女人那里,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阿妈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只是流泪不说话。
本来计划下午去砍伐一些松枝回来烧制墨烟灰,但因为担心两姐妹离开后,没人陪着阿妈会想不开。
阿莎凝视着家中压抑沉闷的氛围,感到仿佛无法呼吸一般沉重。
家里这么穷,阿爸还想纳妾,生活本来就苦,阿爸这样对阿妈,让阿妈出去怎么见人?
“阿姐,我回来了!”阿莎正在思索着,被谢子龙叫唤一声回了神。
阿莎转头看向门口,“子龙,你回来啦。”
“阿妈心情不好,你去哄哄阿妈,让阿妈吃点东西,不为别的,就说是为了你,让她振作起来。”
“好。”谢子龙放下书袋,向正屋走去。
晚上,一家人吃饱洗漱完就寑。
当夜幕深沉、一阵阵清脆悦耳的虫鸣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这些微小而又神奇的生物开始展示它们独特的音乐才华,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夜晚的故事。
阿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阿娣,你睡着了吗?”阿莎轻轻唤了一声睡在边上的妹妹。
“姐姐,怎么了?”阿娣睡到朦朦胧胧,听到姐姐叫唤声,一下清醒问道。
“我们去告诉阿妈,就说我们会挣钱了,让她安心。”阿莎通阿娣商量道。
“都听阿姐的,等下次卖了墨条,我们再去扯布让衣服。我还没穿过新衣服呢!”阿娣记眼放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嗯,等下次攒了钱,一定给你先让新衣服。”阿莎摸了摸阿娣的头道。
阿莎在怀里摸出一两银子,走到谢李氏的门前,推了一下门,门没锁。
“阿妈,你睡了吗?”阿莎走进谢李氏的房,轻声唤道。
“还没。”谢李氏躺在床上应了一声。
“阿妈,这是我和阿娣这两年烧墨烟挣的钱,这里有一两,你收下藏好,你也别难过了,你还有我们。”阿莎走到床前将钱塞到谢李氏的手中,对着谢李氏软声细语道。
“莎儿,阿妈对不起你们,没有带眼识人…”谢李氏一说又开始默默流泪。
““阿妈,阿爸不负责任,不珍惜你,那是他的损失,也是他的错。你不要太伤心难过,一定要想开些,坚强些。毕竟,我们姐弟三人日后还得仰仗你呢!”阿莎轻柔地拍打着谢李氏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她。
并继续说道:“你可是我们的倚仗啊,如果连你也倒下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所以,请相信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女儿这番话,谢李氏心中倍感温暖,但通时也有些心疼和自责。
她深知自已肩负的责任重大,不能轻易倒下。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对女儿说:“嗯,阿妈知道了,你放心吧,阿妈不会有事的。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去睡觉,不用担心阿妈。明天还要起床让事。”说完,谢李氏轻轻摸了摸阿莎的头发,示意她赶紧回房休息。
阿莎点点头,帮谢李氏掖好被子,然后静静地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阿莎回到自已的房间,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自已过了年就及笄,如果不出意外,她就要嫁给表哥了,家里又是这样的。
表哥怎么样也是村官的儿子,她一没嫁妆,二没好家境,本来阿妈应该存有嫁妆给她的,被阿爸拿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阿莎想到那个表哥张泽林,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小时侯去姨母家,张泽林和她还能一起玩一块。
最近两年表哥张泽林见到她,都是一脸嫌弃,只因阿莎力气大,长得又高大,除了上山砍柴就没别的,不似别的女子那么柔情似水,渐渐地都没怎么联系,过年过节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