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帮他调理加喂药了两个星期后,他才渐渐苏醒。
一开始跟植物人似的,没有反应,要不是确认他脑部没有因失血过多而严重受损,卫年都以为要白费力气了,到后来才渐渐有了感知。
至于失了那么多血还没死,卫年也没搞明白,只能等他醒了才能研究了。
又等了一个星期才等到他睁眼,但意识还是很模糊,清醒没多久就又睡着了,这种状态又持续了一个星期。
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还只能说几句简单的话,精力也不足,为了不影响他恢复只能等他好得差不多的时侯再问他问题。
又过了半个月,他已经能坐起来,稍微能吃一点东西,但看他状态还是太差,卫年只能再等等。
这期间他对卫年表达过感谢,但卫年没有表示,只是每天帮他用真气调理,喂他一些吃的和药。
又过了半个多月,他已经可以自已拿餐具吃东西,他再一次对卫年表示感谢,不过卫年只是叫他养好伤再说其他,之后也没什么对话。
又过了一个星期,他已经能下地走路,这之后卫年没有再帮他调理,而是吩咐假身帮他复健并照顾他,自已则正常开店营业到打烊,这期间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至于感谢,靠说是没含义的,他也不止感谢了两次,只是都没有回应。
他坐在阳台边不知在思考什么,他想倾诉却没人听,至于假身,也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他像是被囚禁但又没理由。
又过了两个星期,卫年看他恢复的差不多了,抽空找到了他,“现在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卫年,保卫的卫,过年的年。”
他诧异看着卫年,这突如其来的交流使他愣了一下,“啊...你好,我叫顾珩,照顾的顾,玉石的珩,是这样的……”
“打住,感谢地话就算了。”卫年打断了顾珩。
“啊...那...”顾珩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我问你答。”卫年建议。
“行吧。”顾珩挠了挠头。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被仇家追杀了。”顾珩说到这脸色黯淡了下去。
卫年看到他的脸色,有些猜测,“你是本地人吗?”
顾珩摇了摇头,“不是,我来自临阳城,不过我回不去了……”他没有再说下去,似乎勾到了他的伤心事。
“临阳城啊,离这可是有一千多公里,你是一直被追到这里来的吗?”卫年继续问道。
“也不是一直追,期间也摆脱过他们的追击,不过不知怎么回事好几次摆脱又被他们发现,没办法只能越跑越远,结果还是被追上了,最后倒在森林里,后来就被你给救了。”顾珩回忆起这一路的艰辛。
“你没想过报警吗?”卫年说道。
“当然找过警察,结果就是不予立案,说证据不足,那时才刚开始追杀我,确实证据不足,但他们也没敢在警察附近惹事,所以当我以为没事了之后就准备正常生活,没想到我刚离开警署,他们就追了上来,当我想打电话结果又有信号屏蔽器,后来我再想去警署就被他们提前堵在路上,连监控都被改了,实在没办法,只能跑路。”顾珩说道。
卫年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应该是峰峦城吧,看地图的时侯隐约记得。为什么问这个,你应该知道的。”顾珩有些疑惑。
“只是测试你恢复的怎么样,看你身上的伤势都是弹孔,你那些仇家很有来头吧,是黑道还是什么。”
“他们是一家军工企业的人,指使杀手的人是他们企业的董事长,严岐圳,他是严氏家族的新家主,也是整个严氏集团的领头人。”顾珩说到这看了看窗外。
“他们家很早以前就到了临阳,那时侯的临阳城还只是一个小县城,但因为周围的丘陵物资丰富,还发现了很多矿产资源,所以吸引了很多工厂和商人。又因为靠近边境,所以还是少数保留了城主制度的城市。严家跟着这股东进热潮,一起加入了城市发展的队伍,后来又和城主搞好关系获得了军工企业的资质认证。”
“在那之前他们家还只是普通的民用设备制造厂,类似电器制造厂。再后来就靠着给附近驻军提供装备独占鳌头,成为临阳的商业一把手,还把装备卖到了其他地方。”说完顾珩长出一口气,似乎这样就会轻松点。
“那你家是怎么跟他们对上的?”
“说来惭愧,我对这事也不是很清楚。”顾珩自嘲的笑了一下。
“连为什么追杀都不知道吗?”卫年不是很懂。
“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不知道细节而已。”
“事情要从我二伯开始,原本我家只是一个练武世家,在曾祖父之前我家都是传统武术家族,靠着收徒和讲课来维持生活,但是不稳定,我家一开始不在临阳,而是在弥英城。”
“我们家在弥英城传承了很久很久,具L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爷爷说我们家很早以前也是一个大家族,还有家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侯遗失了。”
“听我爷爷说我们家在弥英建城前就在了,很久以前也不是弥英的本地人,再早之前的事就没有流传了,这些事也只有我们家有提及,县志里也没有提建城的相关事。”
“原本弥英是个尚武之城,我家就来到弥英传武,那时侯顾家也算远近闻名,只是后来社会安定,商业发达,没人愿意学武。”
“那时侯家里已经有人不愿意再守着武术不放了,于是到了我曾祖父那一辈决定搬家,搬到当时东进热潮的目的地临阳,然而我们家没有商业经验,只能在临阳慢慢摸爬滚打,到了爷爷手上家族的商业才初具规模,到了二伯手上才算在临阳站稳脚跟。”
“而我爸没什么商业天赋,不参与家族商业,只是传承家传武术,而我也跟着学了武术,我家不怎么看中学历,只是让我读完高中就让我去照云城加入离云派学剑,离云派算是和我家比较熟悉的门派,所以把我送进去练武。”
“就在我在离云派学剑的时侯,接到家里的消息,说家里有一些麻烦事,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然后从那时家里基本没消息了,再后来家里托人把祖传的宝剑送了过来,说家里出事了,别回家了。”
“再后来又送了一笔钱,和一套民用的外骨骼装甲,这时侯我才反应过来家里出大事了,不然没事不会送这么多东西过来,然后我问离云派的掌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他没说只是告诉我这段时间别回去了,待在离云派就好。后来我不放心,还是回去了。”
“到家时父母很生气,说为什么不听话还要回来,我说不放心就回来了,父母催促我赶紧走,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是非之地,我问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不愿意说,我追问了几遍,他们才说是因为二伯。”
“二伯不知从哪获得了新技术和专利,还要进军军工领域,也不知道他从哪搞来了资质认证,家族就转而开始研发军工。”
“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严家看上了我家的技术,想要收购,二伯一开始不肯,只接受租用,严家也没那么在意,就答应了,再后来不知是哪来的谣言,说我们家的祖传宝剑是古文明的科技,只要破解就能获得巨大的技术提升,还说我二伯的技术就是这么来的,我当时就觉得离谱,现代社会还有人相信这个,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严家的态度急转直下,在租用合通到期后执意要买下二伯的技术专利。”
“一开始以为只是嫌租用费用高,就给他降价,但严家还是不松口,放话说只要不卖这技术就要卡资源卡合作,又跟严家商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不肯松口,在商量期间就开始卡合作和资源,导致家族收入下降,后来被卡的太难受,家族都劝二伯把专利卖了,二伯没办法只能把专利卖了。”
“这还没完,又过了几个月严家说想借我家祖传剑研究,当时家族的人听了都很震惊,这谣言居然还真有人信,一开始也没通意,后来严家又故技重施,还威胁不借来研究就想办法撤掉我家的军工资质认证,又僵持了一段时间,家里跟他们说了我家的宝剑已经锈死了拔不出来,根本没有任何研究价值,就算拍卖都不值钱。”
“严家还是不听,执意要借去研究,在各方压力下没办法,只能借给他们研究,好在他们没有暴力破坏,发现拔不出来就算了,但他们又找了一个借口说我家给的是假剑,到这时大家都明白了严家就是单纯要针对我家,就因为我家是临阳唯二的军工企业,为了没人分他一杯羹,所以为了打压我家不惜找这种荒诞的借口。”
“原本这还只是商业范围,大不了退出军工领域,谁知道又有小道谣言说我顾家先天克他严家理由我记不清了,只觉得离谱,后来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赶我们家所有人离开临阳,一开始都以为只是好事的人谣传,没想到又成了他严家的借口,但他们没明说,只是暗地里搞些小动作,这都是我后来听的。”
“后来我又回到离云派继续练剑,那时侯他们也只是搞小动作,再后来就和家里没了联系,我在离云派越待着心里越不对劲,我就又回去了一趟,到家一看已经人去楼空,听人说已经空了很久了,进去看时发现很乱,像是被打劫了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了。”说到这顾珩叹了一口气。
“我在家里找了找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最后在我和父母的合照相框里找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当我找到这封信时他们已经不在了,不用去找他们,离开临阳越远越好,带着祖传宝剑和留下的那笔钱去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后来又问了之前的佣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佣人也只是叫我快点离开,越远越好,对这里发生的事遮遮掩掩,没办法我只能回到照云城离云派,收拾好东西后准备离开,虽然也只剩一个剑匣、一副装甲和一笔钱。”
“就在我离开照云城没多久,还没找好目的地的时侯他们的人就来了,在城区的时侯他们不敢放肆,只是找人对我进行围堵,赤手空拳我自然不怕,但离开城区后他们就直接使用枪械,而他们的枪就是严家想办法搞出来的,真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手伸的到底有多长。”
“然后我就只能躲躲藏藏,每次进城区都只能稍微喘口气,整整追了我两座城市,这期间钱都快花完了,一直买药,租车,说不定我已经被所有车行拉黑了。”顾珩自嘲地开玩笑。
“最后一路北上,被追到峰峦城南边的森林,因为这附近比较隐蔽,他们来了四十多号人,几乎人人备枪,甚至有几把步枪,到这地步我也精疲力尽了,倒在了森林里,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到头了,没想到被你给救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顾珩把手撑在腿上搓了搓脸,又抬头看向卫年。“谢谢你愿意听我的故事。”
“你的遭遇我很通情,听你说你是个练武的。”卫年问道。
“没错,不过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动就不错了,至于练武应该不可能了。”顾珩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卫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已经很晚了今天先聊到这吧,再晚就不利于你恢复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起身去房间里了。
听到这话顾珩也回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