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百货商场。
她们走进一家品牌奢侈品店。
女生和女生熟络起来其实很简单，包包、首饰、衣服、化妆品和娱乐圈八卦，这些话题聊起来，没有任何隐私负担，又能迅速拉近距离。
当然，在颜雪这样的菜鸟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这些奢侈品，月薪三千的社会底层，哪里见过。
璀璨的聚光灯，打在每一件商品上。这些东西不再是为人类避L的布料，而是代表艺术品味和阶级的象征。
“颜颜，有喜欢的吗？我想送你一件当见面礼，我们好久没见了。”吟歌仿佛会读心术似的。
别说这里的东西最便宜也要五位数，即便是三位数，颜雪也不可能收下。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打探消息。
颜雪已经不再需要伪装，真诚才是必杀技。
颜雪：“吟歌，我还在上学，暂时买不起这些东西。我可以陪你逛一逛，但是，不能收下你的礼物，我没有等价的礼物和你交换，否则我们的友情天平迟早会倾斜。”
吟歌并没有再继续为难她。
最后，吟歌陪着颜雪买了她需要的东西，其中包括新款手机。
*
颜雪坐在休息区玩手机，捣鼓着要把旧手机卡换到新手机上。
颜雪的左脸颊一凉，是吟歌递过来的一杯奶茶。
颜雪微笑，接过来。插入吸管，吸溜。
是甜的。
“以后中午在学校可以找你一块吃午饭吗？我在这里没有朋友。”吟歌认真的问。
颜雪吞下奶茶里的珍珠，“当然可以，我们互留联系方式吧。”
颜雪刚把手机卡装好，苏尚洛的电话就打过来。她无奈的接起来，“喂。”
[昨晚的约定你忘记了吗？中午要和我汇报你在哪里，让了什么，吃了什么。]
颜雪看看手环上的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没忘没忘，正打算给你发消息。”颜雪搪塞道。
[那你现在在哪儿？]
大尾巴狼，那晚在KTV精准的找过来，苏尚洛明明随时都知道她在哪里，何必装模作样的询问。
“我在商场买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中午就在商场吃，待会发照片给你，下午回学校上课。你记意了吗？”
[嗯。]
电话被挂断。
吟歌看着颜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脸皱成一团。
颜雪倒是大大方方，避重就轻的说：“是苏尚慕的弟弟，苏尚洛，他询问我在哪里。他是我的教授，所以关心下。”
吟歌的表情变得更凝重，表情惹人怜爱。
“你认识苏尚洛吗？”颜雪疑惑。
吟歌：“不熟。”
“既然苏尚慕已经离开，你已经是单身状态，可以搬出来住的，一直住在苏家实在不方便。如果没有钱，我可以帮助你。或者……”
颜雪根本走不掉，苏尚洛会发疯的。
颜雪摇摇头，含糊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
川菜馆。
人类在进食时，戒备是最轻的，利用这个时机，颜雪打算试探一下吟歌关于苏尚慕的事情。
颜雪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入吟歌的碗中。“吟歌，苏尚慕的意外死亡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既然你是他的朋友，你能不能分享一些他的事情给我。”
法医鉴定结果苏尚慕是自杀的。但是他的弟弟一直执着的那封信件到底暗含着什么秘密，或许在自杀前，苏尚慕在信中留了答案。
吟歌等了一上午，终于等来颜雪的询问。她放下筷子，说：“我最后一次见到苏尚慕的时侯，他很苦恼。他说你想离婚，他不通意。你们大吵一架，他说了一句‘除非我死，不然是不可能和颜颜离婚的’。不过你别多想，是吵架时的气话，不能当真。”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苏尚洛一口咬定，这事一定和颜雪有关。
颜雪淡定的问：“后来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吟歌摇摇头。
“既然夫妻俩有矛盾的话，我不可能那么蠢，出事后我一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颜雪自言自语。
*
傍晚，外面阴雨连绵。
颜雪从学校回家，从下出租车到别墅门口，短短几步路，她浑身都打湿了，好不狼狈。
苏尚洛在一楼客厅看书。教授的课业并不多，几乎一周只有几节公开课。
苏尚洛没有主动搭话，好像在等她，又好像只是在看书而已。
客厅上放着一只保温杯和一个印着奢侈品牌大型logo的手提袋。
颜雪整个下午都在思考吟歌的话以及可信度，没什么精神，想以最快的速度回房间洗热水澡。
“颜雪，你跟我来。”
苏尚洛拉过颜雪的手，并旋转轮椅朝向卫生间，向前走去。
在卫生间门口，颜雪害怕的停下脚步。
苏尚洛自顾进去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拉了拉颜雪的胳膊，示意她低头。苏尚洛慢条斯理的一下接着一下擦拭她脸上的雨水。拨开额前结串的头发，用冰凉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鬓角，又贪婪的去磨她的耳垂。
他的手指好凉，明明颜雪才是淋雨的那个。
苏尚洛好像才是被丢弃在雨中的小狗，明明是强制、不容人拒绝的那一方，现在反而像祈求施舍的可怜虫。
颜雪不自在的拍开他的手，接过毛巾，“我自已来。”
苏尚洛：“客厅茶几上的东西是给你准备的。保温杯里的甜筒扔掉吧，淋了雨再吃冰淇淋会感冒。”
他总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如果没有担心颜雪吃了冰淇淋会感冒，他只会吩咐吴妈把东西扔给颜雪。
就像，他不会说，那只购物袋里的装的，是他下午去商场挑选了三个半小时的包。每挑选一个款式，都会在脑海中幻想颜雪背着它的模样。
他想把每一个都买下送给颜雪，但他不能。
和他的爱一样，没人理解，也见不得光。他用错误的方式留住人，偶然窥探一块，其实已是流心蛋糕溢出来的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