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看出来啊,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看起来单纯的很,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谁知道呢,这年头孩子都早熟,又比较叛逆,人家这可是亲妈,难道还能污蔑自己的孩子不成?”
“就是啊,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要不是气到一定程度,谁能揭开自己家的伤疤给别人看呀?”
“生了一个这么不省心的孩子,可真是辛苦这老两口了!”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宋雨萱依旧是那副无关痛痒的表情,就好像他们在议论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李丽芳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就好像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
“也就几个小时的火车而已,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也没见谁是累死的,我们年轻时候吃过的苦,就应该让现在的年轻人也感受一下,才能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生活。”
此话一出,车厢里的人有赞同她话的,也有反对的。
“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不能吃苦了,根本不把来之不易的生活当回事!就应该让他们多吃点苦才对!”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姐姐听不下去了,立刻站起来维护宋雨萱。
“你们这些人也是搞笑,你们年轻的时候,是什么年代的事情?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是穷人,肯定是要吃苦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能过好日子,为什么不让孩子过好日子?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有没有点文化?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座?
无座不是真的没有座位,而是无固定座位,只要有空座就可以坐的。
这个车厢里有那么多空座,她为什么不能坐?”
一听这话,李丽芳立刻撸起袖子跟这位姐姐叫嚣,“我怎么教育我女儿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宋雨萱就这么安静的观战,其实她很想劝劝那个姐姐,别跟李丽芳那种人浪费口舌,文化人一般都骂不过乡野泼妇的。
可她知道,如果她帮了那个姐姐说话,李丽芳会骂的更起劲儿的。
而且她也不能破坏了她原本的计划。
她看了一眼车厢里屏幕滚动的时间跟报站,决定再忍一忍再说。
宋雨萱的安静根本不像是叛逆少女,倒更像是个受气包。
一个东北大哥看不下去,站了起来,气势立刻震慑所有人,“这孩子看着最起码高中了吧?哪里有叛逆的样子?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看你是故意诋毁她吧?你是亲妈吗?”
李丽芳被东北大哥的气场吓到了,毕竟一米八几的身高,看起来两百来斤,都知道东北人不好惹,动起手来是真的打不过。
李丽芳此时也有点怂了,“那是因为这丫头最擅长伪装了,一到外面就装的柔柔弱弱的,在家里跟学校就凶神恶煞,你们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你看看你说的话,像是当妈的说出来的吗?哪个妈能跟女儿是敌对关系?人家当妈的,都是自己舍不得吃穿,就算自己骂孩子,也舍不得孩子被外人骂,你这倒好,恨不得把孩子的名声给整臭了,这么大孩子,她不要面子,不要自尊心吗?
你看看孩子身上都是湿的,你再看看你,穿的光鲜亮丽的,一点没湿,自己睡卧铺,让孩子坐无座,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东北大哥的口才很好,也句句在理,旁边好多人都站在了宋雨萱这边,纷纷开始指责李丽芳。
“就是,什么都是你说的,我看这孩子挺乖的,一直都没说话,你这好像不是亲生的,当着这么多人这么说孩子,看起来更像是以这件事为乐!”
“就是啊,这样的家长就是变态吧!”
李丽芳被气的说不出话,狠狠的瞪了一眼宋雨萱,最后气哼哼的回了卧铺车厢。
东北大哥拍了拍宋雨萱的肩膀,“丫蛋儿,以后被这么欺负,可不能一直妥协,该反抗还是得反抗,越是不反抗,就越是被人欺负,如果你爸妈打你,你就还是报警吧!”
宋雨萱点了点头,面对今天帮她说话的大哥大姐都心存感激。
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挺身而出帮她说话。
在家里感受不到的温暖,却在这群陌生人的身上感受到了。
宋雨萱对所有人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子到达临城站,宋雨萱快速的跟着人群下了车。
她把帽子戴上,头也没回的溜出了车站。
一直出了火车站,她才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们没有跟上来,一根紧紧绷着的弦,才总算放松了下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甚至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正当她过马路的时候,一道强光照了过来。
她眼前一片空白,“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辆卡宴的车头上。
车内,开车的男人感觉到车身被撞击了一下,立刻踩了刹车。
陆一鸣吓的脸都没了血色,“卧槽卧槽,我是不是撞人了?”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原本正在闭目养神,被他这么急刹车,晃的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陆一鸣看起来吓得不轻,“哥,我好像撞人了……我该怎么办呀?”
陆简泽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语气沉着冷静,“还能怎么办?下车看看!”
陆一鸣手都在颤抖,“哥,我要是撞死人了,我是不是得坐牢呀?”
陆简泽被他吵的有点心烦,拉开了车门,拿了一把黑色的伞撑开,下了车。
他穿了一条休闲牛仔裤,黑色的卫衣,如同刀刻一般的五官沉着冷静。
他走到车头前,看见一个女孩子正躺在车前一动不动。
地上的雨水已经快要淹没他运动鞋的鞋面。
他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了宋雨萱满是泥水的肩膀,“醒醒!”
连续拍了几下,宋雨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坐在驾驶位的陆一鸣,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哥,她……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