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有一瞬恍惚。
不出意外,对方和早上跟他打电话的是同一个。
我知道段臻爱玩也收不住心。
和他确认关系至今,他身边就没缺过女人。
可像今天这样摆在明面上的,这是头一个。
窗外的雪白的刺眼。
我深吸口气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找到一个女生,刚要给她发信息。
段臻已经打完电话回来。
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心下惴惴:“你喜欢有趣不古板的,我跟她学,可以吗?”
那是之前在酒吧段臻为了羞辱我,让我随手加的陪酒女。
那时候,他隔着烟雾缭绕,饶有兴致的讽刺我:“要是不知道怎么伺候人,就跟专业人士学。”
现在,他看都没看,反手把我的随身物品扔我脚边。
“带着你的东西出去,我待会儿要去接人。”
说着,他翻起口袋像是要找什么。
我走到餐桌拿起桌上的烟递给他,他却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有人不喜欢我抽烟,现在,现在我改吃糖。”
没送出去的烟盒有些硌手。
他又含着颗他从前最讨厌的草莓味糖果凑近我,腮帮子微鼓,带着哂笑。
“这厨房的门没这么隔音,既然听见了,那就别绕弯子了呗。”
他挑眉递了张照片到我面前。
“我用了半年时间才追上个姑娘,你认认脸,她跟你不愿意,她干净的要死,脸皮也薄,你以后惹谁都别招惹她,我舍不得看她哭,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话说的直白,草莓味的糖果甜的齁人,他却浑然不觉。
我盯着照片上那张明媚的笑脸,嘴里涩的发苦:“你认真的?”
“她不值得我认真吗?”
他小心把照片收回去,谈起她,神情都温柔。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铁定栽她身上了,娶不到她,我死都不甘心。”
“你的行李我晚点会让人打包好给你送到北苑公寓,我已经跟圈子里的人打好招呼,以后再见面,咱们就是朋友。”
他顶着那一身暧昧痕迹,刻意重复:“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的朋友。”
我再待不下去。
慌乱捡起地上的包,他又叫住我:“我老婆不许我抽烟,以后你这打火机我也用不上,你拿走吧。”
他把打火机扔给我。
那是当年订婚后,我特意找人定制的。
他带在身边带了十年,如今一扔,垃圾都不如。
我强压下胸腔里酸到爆的情绪离开。
之后不到半个小时,我的微信就不停地收到好友申请的提示。
相亲一样,那些人一上来就是介绍自己的。
傻子都猜得出这是谁的手笔。
我截图发给段臻。
他跟着秒回:“你妈为你婚事操心也不是一天两了。
她不就是想要个金龟婿吗?这些都是有钱的公子哥,虽然不是太富,按照你目前的情况,也就只能找到这样的了。
挑一个吧,就当断了你对我的念想,也省得你干蠢事招我老婆不开心。”
段臻的话说的决绝,像是要跟我撇清所有关系。
可订婚那年,他不是这么说的。
最相爱的爱几年,是他离不得我,不惜放弃出国当交换生的名额也不想和我异地恋的,也是他说,等法定年龄一到他就要把我娶回家,牵着我的手走一辈子的。
怎么现在,就成我断不了对他的念想了呢?
我仰起头。
一滴冰冷的雪落进我眼里,那抹强撑了一早的温热忽然就彻底绷断。
滚烫的眼泪和冰冷的雪花交融贴在我脸上。
我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坚持喜欢段臻的第十年,我真的好累……
我站在大雪纷飞里,脸被吹到麻木。
我努力想提起对生的向往,我妈催命般的电话却忽然打进来,催命一样,压的我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