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散漫的话语落下,意味深长得很。
“没有不自信,只是怕闲言碎语。”宁幼恩坦然说出自己的心声。
叶书桉没走后门这条路,她能入周氏,就是自己的本事。
周赫听着,没搭腔。
入乡随俗地挑了根卖相不错的肉串到手,弯腰,落坐在她对面的月亮椅上。
男人精致的面容,无时不是不可逾越的矜贵。
殷红的薄唇轻启,咬肉,会露出那颗秀气的虎牙。
宁幼恩偷偷看了一眼。
“幼恩,我可没这么想。”
洪生也是面试通过的实习生之一,“恰巧周总是你未来姐夫而已。”
宁幼恩漆黑的眸子抬起,抿唇,“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
呵——
周赫鼻腔轻嗤,宁幼恩莫名抖了下肩膀。
晚餐开启,众人围坐在长桌边。
宁幼恩旁边是叶书桉,另一边是一个金融系的女同学。
“这份我特意调的,不辣!”
宁幼恩一点点辣都受不了。
会呛喉,会难受得流眼泪。
“书桉你这么体贴,我好羡慕你呀幼恩!”洪生调侃。
“去去去,你喜欢吃辣,我等下给你整个变态辣。”
叶书桉让宁幼恩别搭理他。
而姐姐同周赫被叫回内厅吃饭,等到他们接近尾声都没出来。
后面,宁幼恩去了趟洗手间,路过内厅外的走廊。
周赫同姐姐并肩坐在庭院里闲聊。
甜蜜的背影,嘲弄着宁幼恩匆匆路过的存在。
她低头小跑进洗手间,再出来,她依稀听见周赫在姐姐面前,提她的名字。
“幼恩在同那个陆晨华来往。”
他的话,让宁幼恩赫然顿住了脚步。
“是吗?”宁幼琳佯装不可置信,“那个陆晨华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听过?”
周赫没想宁幼琳也知道陆晨华的为人。
也是,几年没回京市,大家的交友圈在扩大,豪门公子就那几位。
宁幼琳点头,“他的名气挺烂的,系上几个女生都知道。”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但幼恩是你妹妹,她是好是坏,我认为应该让你知道。”
周赫的话中肯,但让宁幼恩听着很不是滋味。
她什么时候同陆晨华交往了?
是谁在乱造谣?
“幼恩,洗手间怎么走?我有点转糊涂了。”
是刚才一起坐的金融系女生,她顺着长廊找过来。
她的询问声,打断了周赫同姐姐的谈话。
两人同时望过来,宁幼恩的眸子定在姐姐身上,宁幼琳脸色微变。
姐姐没有帮她辩解,而是任由周赫加深对她的误解。
聚餐结束。
宁幼琳拎着叶家送的礼物上了周赫的幻影。
“恩恩,你也一块上来。”
宁幼琳坐在副驾驶,半退下车窗招呼自己妹妹一同上去。
周赫在右侧,俊冷的目光落在前面的挡风玻璃。
“不用了,你同周赫哥先回去,我等书桉送完同学送我。”
宁幼恩攥紧裙边的拳头,故意这么说的。
她现在一肚子闷气。
闻见她要叶书桉送,这时的周赫才微侧过脸来。
寒眸带刺,轻扫了外面的她一眼。
看来自己白天的话,她没有听一句进耳。
叶书桉开着自己的座驾出来,特别空出副驾的位置,“幼恩上来。”
“那随便你,记得别太晚回家。”
说完,宁幼琳全退下车窗,朝一侧的叶书桉喊:“早点送她回来,门禁。”
这不是家教管严。
她是怕宁幼恩在计划没完成前,经不起叶书桉的软磨硬泡。
......
“你同周赫哥在庭院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推开门,宁幼琳正在抚摸着那条叶家送的高奢定制丝巾。
她定住抬起的眼神半秒,随即又漠不在意地继续拿着丝巾在胸前比画。
宁幼恩关上房门走近,“那个陆晨华是你认识的。”
一语道破,宁幼琳这下才停下动作。
似乎被碰到逆鳞,口吻生硬,“这个不是你该想的。”
果然如此。
“那张崇光酒店的房卡.......”
啪——
宁幼恩骇然愣住,感受着右脸火辣辣的疼。
宁幼琳打人的手,悬在半空,带着余震。
“你又想害死谁,你说?”
她眸底生恨,死死刮在宁幼恩发红的脸上,“你害死妈妈不够,还想害我是吗?继续说呀!”
“那你呢?你这样不也是害人吗?”宁幼恩咬紧唇瓣同她辩驳。
宁幼琳轻蔑一笑,“害你?不该吗?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不是你,我和妈不需要来这看人眼色的京市。”
姐姐不留情面的埋怨,令宁幼恩再一次内心发寒。
她不想再做停留,想走,却被宁幼琳拽住了手臂。
冰凉的丝巾触感,包围在她发烫的手臂上。
宁幼琳的每一步逼近,眼神的冷意就更甚一分,“委屈?”
“是担心周赫误会你?还是担心周赫告诉叶书桉,叶书桉误会你?”
宁幼恩没有说话。
自小她被妈妈同姐姐人埋怨惯了,怨恨惯了。
甚至有时会怀疑,她当时的诚实,是一种害人害己的白痴行为。
见她不吭声,宁幼琳的手劲松了些。
“回屋收拾几件衣服出来,装我箱子里。”
“要干嘛?”
宁幼恩警惕看她。
“周赫想要我这段时间搬过去水月菀,同他一起。”
他们“理所当然”地与未婚妻有了“实质”关系,所以他们是要同居结婚了,是吗?
那她呢?
“你搬过去,要我衣服做什么?”宁幼恩咬唇,心情低落得一塌糊涂。
“说你蠢,真蠢。”
宁幼琳厌恶地甩开她,“前一段时间是你去。”
“我要进周氏实习了。”
同居,根本不可能。
宁幼恩拒绝得干脆利落,彻底惹毛了宁幼琳。
“你以为我想让周赫碰你?”
宁幼琳狠刮了她一眼,转身,把那丝巾一点点折回盒子里,“就半个月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做不到,我就让妈把你赶出这个家门。
宁幼恩。”
她红着眼从姐姐的房里跑出,正巧对上从楼下上来的周泽惠。
“妈——”
细微哭腔溢出,周泽惠没为她停下脚步。
绕过她发颤的身子骨,冷冷开口:“去周赫那住半个月,让你姐如愿下。”
周泽惠寒冷的表情诠释着,她只是赎罪的羔羊。
令人屠杀,不能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