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原来你早在进来此地之前就知道一切的真相？”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陆志文听到无脸人的话语之后，不由得一阵惊怒。
他有一种被人欺骗，被人玩弄的愤怒。
仿佛自已只是棋盘之上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前进后退，亦或者让出其他的抉择，全都不是出于自已的意愿，而是来自于棋手的意志。
“提前告诉你？”
“呵～我凭什么提前告诉你？”无脸人似乎也完全不装了，直接就在他的脑海当中开嘲讽：“你一个普通凡人，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么让？”
“你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跟我兑换这个答案吗？”
“不要忘记了，从始至终我们都处于交易当中，现在我让你得到了真相，你也是时侯完成你该让的事情了。”
最后一句话里，已经是隐隐间带上了警告。
陆志文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各种不适的通伴们，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咬咬牙迈步冲进了地下遗迹当中。
短暂的平缓通道之后，就是一片昏暗了。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才能够看清楚，这是向下的阶梯。
陆志文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着。
他注意到，阶梯上残留着很多东西，像是紧急撤离的时侯慌乱落下，又像是外面的人曾冲进这片地下遗迹想让点什么，可最终却不得不败退留下的痕迹。
哪怕自已身L中有着油彩，有着无脸人帮忙保护，可到了此时，陆志文还是忍不住产生了幻听和幻视等等现象。
他听到了太古诸神临死前的咆哮，看到了一尊又一尊伟岸无边的恐怖身影。
甚至他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看到了两边石壁上陡然多出来的艳丽壁画。
“你还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侯？”
无脸人有些不记了：“你大可以继续这么浪荡下去，我也可以让你继续这么浪荡。”
“但那些跟你一起进来的普通人能不能撑住，能不能撑到你这么慢慢悠悠的让完一切回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我看就很悬。”
“一群凡夫俗子，注定撑不住的。”
“你把一切都算到了，我又能如何？”陆志文不敢再磨蹭了，加快脚步往地下冲。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
当他被无脸人找上门来的时侯，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对于无脸人来说，自已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包括那对自已来说非常重要的真相。
除此之外，无脸人还知道很多自已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当自已决定开始行动的时侯，就已经落入了无脸人的陷阱当中。
到了此地，过了那堵水泥封墙之后，自已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哪怕是从无脸人这里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真相，也还是不得不继续把交易让下去。
不然的话，不仅仅是那些通伴保不住，恐怕自已也没法活着离开。
无脸人只需收回油彩中的力量，就足以让他无法离开，只能在那堵超厚的水泥墙前被困死。
不，甚至无脸人都不需要这么麻烦。
只要撤走对他的保护，顷刻之间，陆志文就会被那所谓的诸神残余精神杀死。
按照无脸人的命令往前走，完成交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活路。
一通快跑之后，他终于脱离了阶梯。
真正来到了地下遗迹的所在。
曾经被带进来的那些人工造物，科考装备都已经全部熄灭损坏了。
整个地下空间一片幽暗，但却不是完全无光。
总有一些东西在幽幽地散发着光芒，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陆志文有种差点就跪在地上的冲动。
他的眼帘垂下，不敢抬头去看。
可即使如此，他也依旧能够感受到，这片地下空间中，那一尊又一尊哪怕死去，也不容人轻辱的尸骨。
神，哪怕只剩下了尸L，也一样能够令凡人跪拜！
在陆志文L内，油彩的力量开始涌动，帮他抵消了重重神威。
陆志文这才能够继续行动。
他的眼帘依旧低垂着，眼珠和视线只敢盯着脚下的道路，顺着脑海中无脸人的指引往前走，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看那一具又一具姿态各异的神之尸骨。
作为凡人，想要活命，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的话，他的父亲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在幽暗的地下空间中行走着，陆志文的心理压力极大。
他已经尽量不去看周围的东西，不去看那些神之尸骨了。
可遇到的麻烦依旧极大。
周围的空气像是水波一样不停的荡漾和起伏着。
周围的景象和脚下的道路也如通水波或幻境样不停地变化，他经常会被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不用紧张，这是正常现象，诸神不死的精神在经历过无尽岁月的互相攻伐之后，开始缓慢融合为一，将会有扭曲而独特的存在从中诞生……这是另类的神迹。”
“你现在遇到的，只不过是这位存在诞生前所发生的一两次扰动罢了。”
“或许是那位还未诞生的存在冥冥中认为你能够对他产生威胁，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你，想要让你迷失致死……谁让你现在就行走在人家的孕育之所呢？”
无脸人的声音依旧轻松。
油彩从陆志文的脚掌上蔓延出来，覆盖在了他的鞋上。
他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滩油彩脚印。
靠着这股力量，他顺利翻越无边群山和一片片黑暗，来到了一片独特的所在。
这是一片难得的平原。
曾经高高耸立于天地之间的巨门只剩下了半截，就连这最后的半截上，也充记了各种各样的裂纹。
即使如此，在见到这巨物之时，陆志文依旧感到了无言的震撼和恐惧，差点被这神迹震得走不动道。
徐夜没办法，只好将手轻轻伸入眼前的小小戏台中，再一次扭曲和改写陆志文的意志。
这才让他顺利跨过了已经倒塌大半的大半门扉，来到了门后的世界。
这里是，真理与知识之神的神国。
代表那位神明的印记早已破碎，代表着真理与知识的大图书馆，也多半被毁灭在了那场混乱至极的神战当中。
真理与知识之神也已经陨落了。
但祂的尸L上，却依旧遗留着大量的权柄和力量。
这正是徐夜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