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看了几眼,眉心紧皱,“云鹤集团?这是顾家的产业。”
  林糖糖笑的蔫坏。
  “怎么,赚顾家的钱扎手?还是说离婚的时候顾南霆会分你几百亿?”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苏娆习以为常。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顾南霆是副总机长,程露是高级工程师,再加上南坪重工在广航的投资,她区区一个乘务长,想在广航这片地方算苏家那笔账,根本不可能。
  但是……
  “等我想想,困了,先睡一觉,起来给你答复!”
  折腾了一晚上,苏娆本就没怎么睡觉,此时头疼的厉害。
  说完她径直去了卧室,倒头就睡。
  林糖糖虽然不是个好的听众,但她字字珠玑却也让苏娆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加上疲惫,入睡并没有太困难。
  只是梦里又看到了父亲去世那天的闹剧,看到了母亲拿着刀一下一下割伤手腕的疯癫画面。
  ……
  另一边,浩浩荡荡的八十份外卖,以及“您拨打的电话在忙”将顾南霆拽回了芙蓉园。
  他带着慑人的寒气,阴沉着脸走进客厅。
  “她人呢?”
  佣人吓得双腿发软,“先生,少夫人拿着行李箱走了,留……留下了这个。”
  她颤巍巍递上手里的东西,“离婚协议”四个字,被炽白的灯光照的异常刺眼!
  死寂的气氛几乎凝成冰。
  停顿片刻,顾南霆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了文件,看着上面的离婚理由:
  因男方不行,抠门不给补偿,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夫妻关系破裂,故离婚!
  顾南霆气的差点吐血。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黑着脸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十分钟后那边传过来一个地址。
  盛世华庭16号楼1601。
  ……
  下午,苏娆是被地动山摇般的敲门声吵醒的。
  还以为林糖糖那厮又忘带钥匙了。
  她打着哈欠,穿着黑色吊带睡裙将房门打开,却顿时愣住。
  苏娆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的男人,瞬间睡意全无。
  “有事?”她正了正身子,冷冷道。
  顾南霆听得牙疼,眼底的森冷如地狱翻滚的火,修长双腿带着强势的威压迈入房间,猛地用力将门砸上。
  掀起的微风吹在苏娆嫩白的脸颊上,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却又混杂着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她强行将心里的酸涩压下,还未转身,就听到男人裹着愤怒的训斥。
  “谁给你的胆子去碰南坪重工?”
  原来他过来只是为了这个?!
  她心中泛起自嘲,那份她故意为之的离婚协议书似乎也成了小丑的自我表演。
  早该想到,他根本不会在乎。
  苏娆轻吸一口气,冷冷看着男人。
  “顾南霆,我现在还是你法律上的老婆,南坪重工同样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碰?要是不想让我碰,你就赶紧签字!”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就狠狠扣在了她纤细的腰上。
  “想跟我分家产?这就是你离婚的目的?苏娆,只要我不点头,你能拿走的,只有那份离婚协议书,懂吗?”
  她当然懂。
  顾南霆的狠厉,从来都在人后。
  他厌恶顾家的争斗,自立门户后将之前欺压过他的所有顾家人算计了一个遍。
  如今他人不在顾家,可顾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掌权人不会有第二个。
  跟这个男人争家产?她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可她忍够了,也想通了。
  她不痛快,那就谁也不要痛快!
  呼吸间,苏娆反手将男人按住,“那又怎样,除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如果可以,我还可以跟你要个孩子,这样我在你家也算有了个靠山……”
  下滑的小手自然没有成功,被男人反手握住扯了出来,那张俊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想要孩子,也要看看你配不配!”
  “我怎么不配?”
  苏娆没有挣扎,湿漉漉的眼底,滚动着难言的情愫,宛若深海的琉璃。
  “……别得寸进尺!”
  男人暗哑的声音透着不耐。
  苏娆轻轻笑了起来,长睫被染上了水汽。
  “是啊,我是不配,只有程露配是吧?那好啊,我对不孕不育的无能者也没兴趣,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顾先生请便。”
  她环抱双臂重新将门打开,微凉的夜风从院子里灌进来,吹散了一室的压抑。
  等了几秒不见动静,她回头去看,却见男人悠然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双长腿随意交叠,透着矜贵的优雅,十足十的衣冠禽兽。
  “明天公司晨会,总结讨论昨天的事故,到时程露也会参加,收起你那些小性子,不要找不痛快。”
  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不容任何人质疑。
  来找她是因为南坪重工,压着火不走,原来是为了给程露铺路。
  苏娆盯着他那双令人轻易就会沉沦的眸子,心狠狠揪在一起,疼的声音都在打颤。
  “如果我非要找不痛快呢?”
  男人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好看的唇角勾起性感的弧度,眼底的寒意却更加浓烈。23s.com
  “杏林山庄在我名下。”
  “结婚前,爷爷答应把它还给我!”苏娆死死握紧双手,眼角被逼得通红。
  这套老房子,是她和母亲最后的体面,这男人是非要把她踩到泥里吗?
  “市价三千六百万,苏娆,你值吗?”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愤怒、不甘、悲痛全部击碎。
  她又忘了,在顾南霆眼里,她就是为了钱哄骗老人并竭尽所能爬到他床上娇喘承欢的恶人。
  她疼与不疼,舍与不舍,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苏娆自嘲的笑了笑,清冽的眸子中,水雾尽散,握紧的小手也随之松开。
  “顾南霆,我值还是不值,以后都轮不到你来定。”
  男人冷哼了声,“你只有一天时间。”
  说罢,他便摔门而去。
  苏娆苍白的小手握的死紧。
  心里撕裂般的疼,隐隐还有股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真没想到,这个三周年纪念日礼物,竟是如此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