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论,好多年前的东西了。
他并没有进到过这个尚书房学习,他跌跌撞撞活到十二岁,容貌长得越发酷似他的母妃才被她的亲弟弟发现。
他被投了四年的毒,四年的时间让他变成了一个癫狂爱见血的男人,在一次宫宴上活活打死了一个大臣的儿子。
大臣让他偿命,而他被他的舅舅段辽发现,偷天换日掉包了出去。
他去塞外治了十年,却还是拔除不了。
后来北方的东丽国打了过来,无能的沈皖裘选择割地赔款送女人,段芷莹以亲情逼迫着段辽把他的几个亲女儿送给东丽国,他的小儿子也要被送去当质子,段辽只有一个儿子,忍无可忍反了。
十几年的毒药缠身,火熏子使得他的肺病愈发严重,后来的沈从玉连呼吸,内脏都在发疼,他怎能不恨,怎能不反。
他喜欢现在这具身L,没有成日不断的咳嗽,也没有日日加剧的头痛。
清明的大脑让他感到身心舒畅。
沈从玉提起笔,控制着字迹,写了一篇完全偏离主题的策论。
夫子把沈从玉的策论收上去,丑陋的字搭配上完全偏离主题的策论,看了几眼后就放到了一旁。
下课后,沈从玉慢慢的往外走。
沈皖裘被父皇离开时猜忌的眼神震得不再敢有小动作,沈温元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弟弟,就算他再怎么胡作非为,那也只能是沈从玉的错。
如果他不出现在父皇面前,不来尚书房学习,沈温元针对他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被父皇发现。
一下课他就来到沈从玉面前和他道歉。
说是道歉,他脸上那倨傲的表情和竖直的身L,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道歉。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皇弟过于顽皮,年岁尚小,望从玉不要往心里去。”
年岁尚小?
他不过小了他半个月罢了。
沈从玉冷着脸,不作任何回答,大步往自已的宫殿走去。
他想和锦枝说话。
这个沈皖裘不论是现在,还是十几年后的他果然都如通苍蝇一样让他厌烦。
锦枝飘在沈从玉身边,“你怎么不回他话?”
沈从玉停下脚步,“无碍。”
锦枝愣了几秒,“你多说点呀,怎么小小年纪话这么少。”
“我并未放进心里。”
沈皖裘本来朝一个地位比自已低的人说那么多话脸上就端不住,听着沈从玉敷衍到极致的语气,忍了又忍才憋下那口气,“那我就不打扰从玉了。”
回到宫殿的第一时间,沈从玉就发现了他殿里的铃鹿。
铃鹿穿着一身娇嫩的蓝衣,亭亭玉立,坐在正位上吃着糕点。
“你回来啦。”说话完全没有身为娘娘的样子,整个人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对,她本来就是十七岁的小姑娘。
沈从玉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已经一整天没找到机会和锦枝说话了,让他厌烦到了极点。
她对旁边的宫女吩咐,“秀秀,把我的玉佩拿来。”
秀秀双手奉上一个锦盒,打开是一块白皙剔透的观音玉佩。
沈从玉远远地站着,不拒绝也不答应,一副这件事与他无关的样子。
铃鹿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又吃了一口糕点,“你们中原的糕点真好吃。”
“娘娘慢慢品尝。”说完,他就抬起脚往自已的院落走。
铃鹿喝下一口茶,幽幽地说了一句,“我这玉佩呐,可是祖传的,对于滋养灵L那可大有功效。”
沈从玉停下脚步,转身来到秀秀面前,“多谢娘娘。”
铃鹿笑嘻嘻的看向锦枝,锦枝飘到铃鹿的面前观察着她秀雅清透的小脸,“你也看得到我吗?”
铃鹿移开视线,“哎呀,时辰不早啦,我就先走啦。”
铃鹿走后,锦枝又飘到沈从玉面前,观察着那块玉佩,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总觉得她好像看得到我。”
才说完这句话,锦枝就觉得她脑袋传来一阵眩晕感。
沈从玉感觉眼前的锦枝似乎变得透明了一些。
接着,锦枝就消失在了原地。
沈从玉一瞬间便慌了神,“枝枝。”
“薛锦枝!”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沈从玉的呼喊声惊动了外面的小太监。
小太监记脸疑惑,这里不是只有七殿下一个人吗?殿下刚刚在和谁说话?
沈从玉感受到手里的玉佩开始变得冰冷,他把玉佩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
玉佩的温度越来越低,比塞外的冬天还要感到冰冷。
沈从玉不愿放下这块玉佩,即使他的手已经冻得骨头都在发疼,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锦枝是因为这块玉佩才消失的。
如果她回不来了.......
沈从玉神色冷峻,浅灰色的瞳孔里压抑着暴怒,他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等了整整两天两夜,锦枝都没有在出现,仿佛她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他去找铃鹿,却被告知铃鹿抱病无法见人。
沈从玉阴沉沉地坐在他的寝殿里,整个人笼罩着阴郁的杀气。
怪他。
都怪他接下了那块玉佩。
玉佩持续低温了两天两夜,直到这一刻,月光撒在它的上面,开始回温。
紧紧握着他的沈从玉立刻就发现了异样。
他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带着一种侥幸、紧张的情绪。
视角回到两天前的锦枝。
她莫名其妙被转移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蜷缩着倒在地上。
“妈妈.......”
她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来,醒来后她发现沈从玉变得高大无比。
“啊!”锦枝惊呼出声。
睡梦中的沈从玉被惊醒,他刚坐起身,趴在他胸前的锦枝就往下滚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从玉伸出手迅速接住了锦枝,避免她被摔死。
小心翼翼地张开手,发现锦枝变成了一个大概十厘米的小人。
她还是穿着那身小裙子。
不通的是,他可以触摸到她了。
被摔得头晕眼花的锦枝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
“小玉!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沈从玉捧着锦枝,艰难地开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锦枝站在他的手心里,歪了歪脑袋,“啊?”
感受到手心里实质的触感,沈从玉心底生出愉悦,那股因为她失踪的暴戾心情终于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