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的下巴还在南棠手里挑着,她张了张嘴想拒绝,袭雪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公主,奴婢们一起吃不合规矩。”
南棠一愣,转过身仔仔细细的打量袭雪。
在这种时侯插话,是故意把注意力引到自已身上么?上赶着触霉头,还真是姐妹情深。
“你们感情很好啊。”南棠只是笑,抬手示意两人起身。
感情很好么……玉瑶有些走神,第一次见到袭雪,那姑娘一把剑舞的翻飞,她手中的茶盏高举过额,跪侯在公主身边,咬着牙死忍手臂的颤抖。
也没看清那姑娘的动作,一个翻身一朵海棠便被削下正落到她擎着的茶碗里。茶汤清澈配着海棠素白煞是好看。公主展颜抚掌叫好,这才免了她的罚。
错身而过她听见袭雪极轻的声音。
“春寒料峭,多珍重。”
珍重……玉瑶停在回忆里那道清冷的嗓音里。
见她走神,袭雪轻咳了一声回道。
“我们都是公主的人,感情自然好的。”
“哪学来一嘴场面话噎人?”南棠倒也不恼,她没有为难身边人的习惯,无论是从人生阅历还是以往任务积累的经验看,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小角色,越能在关键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袭雪正要俯身请罪,面前人却已自顾自的起身朝殿外走去,她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心头暗自疑惑:
公主今天…..吃错药了?
一路行至花厅,观宁已经立在桌边等侯,南棠借着遮挡探了探他的膝盖,果然多了一副松软的护膝。
桌上摆了几道清爽的小菜,南棠尝了尝,是极出挑的味道。
不多时,外院管事急匆匆求见。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精明男子,样貌并不出众,只一对连心眉有些扎眼。
“何平给公主请安。”
“说事儿。”南棠的筷子没停,这道笋丝炒的清脆可口,她连夹了三回。
“回公主,今日午前,陈国公在府中遇刺,听说剑尖只差几分就伤了肺。”
“好大胆的刺客。”南棠漫不经心的接到:“陈国公乃国之栋梁,福泽深厚怎是此等鼠辈可伤的。”
她话说得漂亮,心理却在和泡泡吐槽,“可惜了,这都不死。”
“公主息怒。”何平明知自家这位公主是装装样子,还是配合的劝道:“公主宽心,刺客虽尚未抓到,但被护卫伤了腿,该是跑不远的,只是……”
说到这儿何平有些迟疑。
“何管事但说无妨。”南棠垫了一句等他下文。
何平偷眼打量了南棠的脸色这才敢开口:“只是从国公府的侍卫口中得知,打斗中那刺客被扯掉了面巾,那长相……那长相似极了府中的沈先生。”
话刚落地,一个纤弱的女孩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扑在脚边。
“公主……沈先生…沈先生他…他…他……”
“他跑了。”南棠见玉瑶似上不来气,好心帮她接了一句,略微扬头示意袭雪过去扶她。
早知道心理素质这么差,这个跑腿的活儿就不应该让她来。
“奴婢有罪。”玉瑶哪敢起来,她伏着身子死死的磕头。公主近来心思正在这沈先生上,迁怒是不可免得。
想到公主暴怒的样子,玉瑶只觉得脊背发寒。
“哦?”南棠略一挑眉:“我指了你去服侍沈先生?”
“奴…奴婢不敢。”玉瑶的头磕得更重:“奴婢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绝不敢生二心。”
“既然没有,你是伺侯我又不是伺侯他,他跑了与你何干?”
南棠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听不出什么怒色,本就是要他跑的,若真让这几个忠仆拦下了,南棠才该摔碗了。
玉瑶语塞,虽然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她家这位公主从来不讲道理……
观宁向前一步,想说什么却被南棠打断了,她没说话,只是拉出身边的椅子拍了拍,观宁犹豫了一下,乖乖坐了上去。
看着一旁低眉敛目尽量降低存在感的何平。
南棠吩咐道:“辛苦何管事,带人出去找吧”
何平闻言松了口气,他公审行礼道:““明白公主,我一定秘密将人带回来。”
“不用秘密。”南棠看向他:“给我敲锣打鼓的去找,带上所有的府兵,哦不,再去问巡防营借些人马,亲近些的官家王府都别客气,托着帮忙问问,人多力量大嘛。”
“这……”何平沉吟,“公主,这样是不是有些……”何平不敢明说,赶上追捕刺客的档口记城找人,岂不是坐实了动手的是公主府的。
要的就是坐实,南棠懒洋洋的舀了勺鱼羹:“去办吧,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公主府……”
南棠抿了一口,味道鲜甜。她的勺子落在碗里,叮铃一声脆响,屋内气氛一滞,南棠幽幽道:“丢了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