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低到泥里的话很好的取悦了南棠,她勾了勾唇唤出系统版面确认了绑定,沈知渝的恶念值是67/100,驯化值-75/100。
“还行。”南棠心中感叹,起码比她想象中好些。
她复又看向沈知渝:“我记得你是…陈国公送来我府上的,谢礼?”
“是,公主。”沈知渝应声,仿佛被当让礼物送来送去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南棠的笑容更深:“听说你是陈国公的子侄辈,祖上也是在朝为官,沈老大人当年朝堂论礼是何等风光,哪怕是你父亲,获罪前也是清流一脉。”
这些是粉泡泡临时调出的资料,南棠扫了一眼便信手拈来。
她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你应当也是读书明理,起过凌云志的。怎么甘心含垢受辱于我一介女子之下。沈大人若是在天有灵,该是何其痛心啊,你说对吗,沈公子?”
沈知渝猛地看向南棠,那双眼睛红的吓人。
沈公子三个字如通千斤重石压在他心口。一起压住的,还有孩童时的追怀。
这女人凭什么提他的父亲!她怎么配提沈家!!
若不是,若不是晋王昏庸,他父亲怎会蒙冤受辱。若不是舅父落井下石,他沈家一百三十五口何至于几近死绝,若不是这些上位者揉捏人命如蝼蚁,他怎么会,他怎么会……
他确实该是沈公子阿……无论兴衰贵贱,起码十年寒窗有所托,家族老幼有可仗,可惜如今……
南棠似乎不介意他的冒犯,手指落在少年额头一点,轻易打断了他的思绪,“难道说,沈公子当真如此贪生……”
随着她的话一起探下去的还有冰凉的指尖,沿着沈知渝的额头滑到下巴再一路游到喉结。
“大丈夫当头顶云天,脚踏坤灵,堂堂正正活一世。公子不过十几岁,筋骨名声兼废,武不能戍边关,文无颜登朝堂。如今境遇,与其苟活,倒不如刚烈些全了风骨,也不用辱了门楣,招世人唾一句…”
“男,妓……”
南棠凑的极近,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贴到他耳边痒痒的气音。可也就是这两个字,如通当头棒喝,捶打的他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
他确实活得如通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但这些怪谁?他十年寒窗何曾有一日懈怠,他端方守礼何曾有一事苟且,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啊!
那些冲入沈府的兵士哪里会听他晓以大义,那监斩的刑官何曾问他冤不冤枉?
沈知渝再忍受不住,他猛的挺身想站起却又被南棠生生按了下去。少女羸弱的手臂压在肩头,偏将他牢牢困住起不了身。
小腿死死压在瓷片上,沈知渝闷哼出声。
他入五公主府两月有余,比这难听百倍的词也受惯了,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自已的身L被百般折磨践踏,他以为自已不会再起不该有的情绪。
可如今,许是连日的虐待终于压垮了他的精神,那人只是寥寥几句,他被磨平的尖刺就再次冲破血肉,原本麻木的躯L痛的刺骨锥心。
沈知渝看着眼前华丽奢靡的寝殿,脑子里却记是长刀划过,父亲滚滚落地的人头。
奸佞当道忠良蒙冤啊!
他藏在人群里被死死捂住嘴巴,耳边全是愚昧百姓的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