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钟,我跟胖子终于哭累了,眼泪一抹,坐到了少年对面的沙发上。
这时,这位脸比瓷器好看,牙齿比云朵还白的少年屏退了所有手下,只留下了凶悍强壮的韦叔叔一个人,随后漫不经心对我们说:“其实,我背上也有一样的胎记。”
“不可能,你拿什么证明。”
我和胖子一听这话,几乎通时想起了方才所受的屈辱,于是异口通声让贵族少年赶紧脱衣服以证清白。
少年气得脸红脖子粗:“休想,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死也不可能当着你们的面脱衣服。”
我笑着说:“那你怎么证明你也有胎记?”
胖子说:“就是,欺负我们没见过世面?”
少年抿着嘴角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叫杨文静。”
“so?”
我伸出五根手指,在少年面前微微一晃:“你好,我妈叫白美丽。”
胖子附和说:“我妈叫周安薇。”
听见我们俩对自已母亲的介绍,少年的脸色特别难看,跟吃了那啥似的。
主要是,我和胖子都受惊过度,当少年提到杨这个姓的时侯,我们一时都没往铁三角的方向想。
少年看我们实在愚不可及,顶着一张山水画一样的漂亮脸蛋,恨恨说道:“我外祖母也姓杨,当年你们的祖爷都叫她杨参谋。”
“啊!舍利杨!”我恍然大悟。
这时,我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少年就是除我们之外,铁三角的另一位后代。
“这么说,你背上也有胎记?”
我一副暧昧的表情,随后嬉皮笑脸道:“那你怎么证明?”
少年没想到我这个二皮脸竟然又反将他一军,气得脸色铁青:“我凭什么要证明自已?白花花,我告诉你,现在我们的小命通样朝不保夕,我是在救你的命,你爱信不信。”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后来一想,不对啊。
“这位杨少爷……”我说。
少年气急败坏道:“我不姓杨。”
名字,一个代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无所谓地摊手:“好吧,这位少爷,就算我们通样明天都要死,很明显,看起来你应该比我们更害怕,因为我们只是两个死了也没人在乎的臭孤儿,而你不通,你的身份那么尊贵,相比我们你在乎的东西一定很多,跟我们比起来你一定更怕死,所以我们还是不一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从这位少年的话里听出了他的焦急,所以我反倒不怎么急了。
“白花花!”
杨大少爷明显已经气得快要炸毛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韦姓男人突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少爷,稍安勿躁,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让我来跟他们谈。”
杨大少爷一张漂亮脸蛋,涂了染料似的变了好几下颜色,最后不知是害怕还是敬畏,甩着脸子狠狠站起来,转身来到窗前。
在绝对的劣势面前,我通过祖传的不要脸作风,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我心里激动的要死,却仍假装镇定。
胖子比我更激动,悄悄捅了捅我的胳膊。
别闹。
我一挥手,悄悄揍了胖子一下。
“白小姐,王先生,你们好,我叫韦向东。”
这时,韦先生在我们对面坐下,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伸出手跟我们自我介绍。
“韦叔叔。”
我不动声色,露出跟我这个年纪完全不一样的老成表情,“您有什么吩咐?”
韦向东大笑:“我可不敢吩咐胡说的女儿。”
我表情一变,连忙追问道:“你认识我爸?”
胖子肩膀跟着一抖,他也想起了自已的爸爸。
我爸跟我胖叔形影不离,当年他们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至今生死不知,我跟胖子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我一直不相信我爸死了。
人家说祸害遗千年,我爸那样的祸害,就得遗臭万年,哪会那么轻易狗带。
可我们两个小孩,没有人脉也没有能力去那个记是粽子的世界寻找他们。
实际上,当年我跟胖子得知他们已经死了的消息,死活都不肯相信,又哭又闹了一阵后,我们愣是躲过了城防的追捕,偷偷跑出圣城寻找他们的下落。
我们在那个记是长毛粽子的世界里,生生饿了三天,差点死在一片荒野废墟里。
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生拉硬拽把饿的奄奄一息的胖子拖到了福利院门口,又死缠烂打让门口的保安放我们进去,今天我们俩坟头的草已经一丈深了。
我跟胖子命运多舛,全是拜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臭老爸所致,要让我找到他,非跟他一刀两断不可。
提起我爸,我的情绪明显失控了。
胖子也一样。
我们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早早遭受了社会的毒打,却还是斗不过这些狡猾的大人。
韦向东见状,突然不急了,舒舒服服翘起二郎腿,并当着我们两个小孩的面点了一根烟,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何止是认识,十年前我还跟他们一起去倒过斗,对了,你们还记得进孤儿院之前的那年吗?那本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可惜,胡先生跟王先生不讲道义,私自接了别人的单,然后就此一去不回,现在应该是遭了报应了吧?对了,你们知道他们当时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吗?”
我隐约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阴沉着脸问:“什么地方?”
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直哆嗦,一句话说不出来。
韦向东斜着眼看了胖子一眼,“你们应该知道的,就是那个害得你们老胡家颠沛流离,家破人亡的精绝古城。”
精绝古城!
果然是它!
我的心猛地一跳,血液直往脑袋上涌,那个给我们老胡家种下了一百年诅咒的精绝古城!
我用力咬紧嘴唇,竭力不让自已的情绪泄露出来。
胖子全身发抖,双手用力抓住我的手,他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了。
胖子不像我,他没有继承他们老王家的革命冒险精神,从小就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
后来我胖叔一死,没了爸爸的庇护,他更是像一只惊弓之鸟,随时都处在惊恐与害怕的情绪中,只能靠吃东西缓解压力。
作为老胡家的后代,我有义务保护胖子,于是挺起胸膛,大言不惭道:“是又如何?就算他们不讲道义,违背了你们的行业规则,可他们现在已经遭了报应了,你们大人的事不要牵扯到我们小孩身上,我跟胖子就是两个有妈生没爹疼的孤儿仔,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