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星和苏佩佩换了个包厢,重新上了一桌菜。
没多久,一个助理敲门恭敬地说:“洛烟医生,您好,我是谢先生的助理,谢先生诚心聘请您,希望您能抽空谈一谈。”
洛晚星轻抿红唇,“我还在吃饭,让他等着吧。”
一个小时后,助理又来了一趟。
洛晚星正在眯眼小憩,“现在是我的午休时间。”
又一个小时后,洛晚星终于大发慈悲的同意了。
谢南凛在拂露园等了两个小时。
他这样的男人,每分钟都很金贵,平时谁敢让他等?
只是遇上了和榆辰有关的事,他便也难得温和起来。
去了洛烟指定的包厢,一走进去,谢南凛便看见一个纱质屏风,屏风后隐隐透露出一道人影。
这个人影……怎么有点眼熟?
谢南凛蹙蹙眉,并未多想,绕过屏风走到沙发前。
正好这时,沙发上的女人抬起了头——
“好巧。”
洛晚星支着下巴,语气戏谑:“才过了两个小时,又见面了啊,谢先生。”
包厢里顿时陷入死寂。
谢南凛脚步一顿,顿时眯起眼睛,“是你?”
难怪这女人走的这么干脆,原来她就是洛烟。
“对啊,惊讶吗?”洛晚星似笑非笑,“听说谢先生有事求我?”
佛珠在手上微微发烫,谢南凛只一瞬间就调整好了神色,开门见山,“看来洛医生已经知晓我的来意。”
洛晚星啧了声,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谢南凛的脸皮。
“确实,我知道谢先生一直想聘请我,做你儿子的专属医生。”
洛晚星双手托腮,话里带刺:
“但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儿童医生最怕的就是不讲理的家长,某些家长太自信了,看见医生靠近就觉得是投怀送抱,谢先生应该能明白我的顾虑?”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谁会听不出来,洛烟医生是在讽刺谢南凛不讲理。
几个助理都为她捏了把汗。
谢南凛轻抿着碧螺春,并未因为几句讽刺变脸,“传闻洛医生人美心善,谢某到是不知道,外界对‘人美心善’的定义改变了。”
“彼此彼此,我可比不上谢先生,毕竟像您这么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人不多了,想让我去谢家做医生,您再等等,得排队。”
谢南凛眸子沉了沉。
从前洛晚星也是这个性格,时不时和他呛声两句。
这个洛烟,整容成她的样子,又模仿她的性格,很难说不是无意的。
但为了榆辰,他只能请她做医生。
那就只能在她医治的这段时间,牢牢看紧她了。
谢南凛放下茶盏,“洛医生真是能说会道,但这里是海城,你确定要得罪谢某?”
洛晚星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确定非要在这时候,得罪我这个医生?”
助理抹了抹冷汗上前打圆场,“洛医生,我们先生是诚心邀请你的,只要您愿意去谢家,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洛晚星佯装感兴趣,转头看谢南凛,“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谢南凛眸色不变,承诺道:“是。”
“哦……”她托着腮,眼珠转了转,“那这样吧,谢先生,你来伺候我,伺候到我开心了,我就答应做你儿子的专职医生。”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助理都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洛烟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她知不知道谢先生是谁,让谢先生伺候她?怎么可能!
洛晚星有恃无恐,坐在沙发上,细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直直对上谢南凛的眸子,“谢先生不答应吗?”
谢南凛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跳漏了半拍。
在知道局面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洛晚星也会和洛烟一样,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像一只恃宠而骄的小狐狸。
不……她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谢南凛猛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又是冷漠自持的眸色,“可以,洛医生想要我怎么伺候。”
洛晚星冷笑一声,谢南凛还挺能屈能伸的。
她毫不客气,笑容越发灿烂。
“我身边还缺一个全能保姆,我刚回国,对国内的保姆市场不太了解,找一个好保姆更是难上加难。”
“在我给你儿子治疗期间,你来当我的保姆,承担我的出行和一日三餐,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没问题吧?”
谢南凛掀起眼皮,眼睛里是浓重的黑,看不清情绪,“保姆?”
平常所有人面对他都战战兢兢,还从未有人提出过,要他做保姆!
“怎么,不愿意?”洛晚星争锋相对,语调扬了扬。
“谢先生这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是干什么?做个保姆都不愿意,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疼爱榆辰,算了,到时候我就告诉榆辰,你这个爹地把面子看得比他还重……”
“好。”谢南凛打断她的话,“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男人一字一句警告,“我知道你整容成这张脸的目的,你不能近身我的三步之内,不要再对我抱有非分之想!”
洛晚星闻言,收起笑容,严肃的打量他好几眼。
“臆想症这么严重,去看过了吗?谢先生,我推荐的那家脑科医院真的不错,不要讳疾忌医。”
到底谁给他的自信?洛安雪吗?
谢南凛喉头发梗,难得沉默半晌,转头对助理吩咐:“送洛医生回家。”
*
一个小时后,御景园。
车子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司机给谢南凛打开车门。
谢南凛走出两步,却发现那女人还在车里,“下车。”
洛晚星支着下巴,“谢先生,忘记我们的协议了?”
谢南凛步子一顿,咔哒一声将车门拉开。
洛晚星这才满意,轻飘飘下车,径直越过谢南凛,“佣人就要有佣人的样子,你见过哪个佣人走在主人前面?还有,以后给我开车门的时候,要说一声‘请’。”
谢南凛舔了舔后槽牙,“洛医生,请。”
进了别墅,洛晚星不由冷笑一声。
院子里的布局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当年她亲手种下的玫瑰园,正开得无比灿烂,娇艳欲滴。
墙角一棵她五年前花了大价钱买的‘爱情树’,也被照顾的枝叶繁茂。
一边害死她,一边又要留下她存在过的痕迹,恶心谁呢?
曾经她视这个男人如生命,对他交付全部爱意,但换来了什么?
洛晚星脸色冷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指使道:
“今晚我要吃松鼠桂鱼,你去厨房亲自给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