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昭愁啊。
她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任务,现在忽然发现她居然有两个任务。
“确保男主身心健康维持剧情正常发展”,原来这不是因果关系,而是并列关系。
“狗系统,你害我害得好惨啊!”
于昭昭哭天抢地的叫喊声已经骚扰系统一整天了。
“我于昭昭是挣一份钱,打两份工啊!你怎么忍心坑我……”
饱受噪音折磨的系统终于良心发现了:“宿主,您要什么请说吧。”
于昭昭收起哭腔瞬间认真脸:“我要怎么让祁云青才能当上皇帝?”
系统:“据系统检测,男主目前没有意向争夺皇位哦,宿主。”
于昭昭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什么?
她在这苦心积虑、想破脑袋想帮祁云青破局,他压根志不在此?
“他不会是真的与世无争吧?”于昭昭心碎了。
系统:“……”
“他有什么打算?”
系统:“……”
于昭昭切断了连线,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给自已加油鼓气。
太正常了太正常了,如果她是祁云青,现在也会没有争夺皇位的斗志的。
一个孤立无援、年岁最小、身L还一直不好的皇子,在残酷的皇位争夺战中只能是血淋淋的牺牲品。
可是……
她想回家。
她想回家,就必须让他重燃斗志,去争夺,去抢,去算计,在豺狼虎豹中杀出一条血路。
只要他争夺皇位了,就有可能当上皇帝,那她就有一线生机,就算他在这场争夺中失败了……
怎么可能呢?
祁云青可是男主角啊,再怎么也会有金手指吧?天降机缘,习得绝世神功之类的?
就算什么都没有,成王败寇,于她而言,他也只是一个书里的角色,一个纸片人而已。
于昭昭给自已让好了心理建设,深知这条路一旦开始,她就没有退路了。
她的命和祁云青早已绑在了一起。
老皇帝在位二十余年,如今已是风烛残年。
春寒料峭,皇宫的书房里地龙烧得正旺,但老皇帝年事已高,仍被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寒气侵袭,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李公公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弯着腰恭敬地送上,有些忧虑地劝道:“皇上事务繁重,但也要注意龙L啊。”
“无妨。”
老皇帝端起茶水啜了一口,如树皮般枯槁的手不住地抖了抖,灰白的胡子被浸润了水渍。
他的身L好似一年不如一年了。
“朕……真的老了吗?”
李公公宽慰道:“皇上正值盛年,近日春寒,内务府的人疏忽忘了多添炭火,老奴回头定好好说说他们。”
老皇帝置若罔闻,混浊的眼睛看向这殿内的一切,金碧辉煌的宫殿,穷奢极欲的装潢,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还有一群群低眉俯首的宫人和大臣……
这是他拼尽全力坐上的皇位,是他享用了二十余年的荣华富贵,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是大临唯一的掌权人。
他……真的老了吗?
祁云青被召进了皇宫。
少年身形颀长,身穿一身月白的袍服,不染纤尘。
他容色惊人,如潭水般澄澈的眼睛含着笑意,似春风拂过,引得不认识的小宫女偷偷侧目。
自他回京,这是第二次召见。
第一次是久别重逢,父慈子孝的戏份,这次又是什么呢……
祁云青含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希望他的好父皇不要让他失望啊。
老皇帝高坐在纯金的龙椅上,松弛的皮肤贴着肉粘着骨头,双颊微微内陷,他老了,精美繁复的龙袍都掩不住他身上衰败的气息。
祁云青不卑不亢地走进殿内,行了个礼。
“儿臣拜见父皇。”
少年如春日青葱的笋,身姿挺拔,澄净的眼眸似永远含着温柔的笑意。
老皇帝有些恍惚,他似乎透过祁云青,看见了那年桃花树下的女子。
她也有这样一双含笑的眼睛,似乎能扫去人心中所有沉重的、不堪的、脏污的……
他最喜欢她的眼睛。
自从入了宫,她再也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了。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老皇帝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欣慰地笑了笑:“一别多年,青儿倒是越发有朕当年的风姿了。”
“父皇过奖了,青儿愚钝,远不及父皇万分之一。”祁云青谦逊地低眉。
“你幼年丧母,又L弱多病,太医们都说宫中的环境不适合休养,长此以往只怕有伤身L。当年送你出宫静养,也实属万般无奈之举。”
老皇帝回忆起往事,长叹一声,“你是朕的幼子,是白音与朕唯一的孩儿,朕又何尝不心疼。”
说到此处,老皇帝似乎回忆起了难过的往事,眼里甚至含了些眼泪。
“骨肉分离之苦,朕不比你好受半分,日日夜不能寐,寝不安食。可若非如此,以你的身子骨未必能挺过幼年,朕思及你母后生前所托,只得狠心将你送到风音寺,日日以药沐浴,只求康健无虞。”
“朕深知,风音寺艰苦,亦远离京城,这些年来你可曾怪过朕?”
祁云青似也被他这一腔真情、记怀慈爱的诉说打动,眼尾微红:“父皇用心良苦,儿臣感激不尽,又何来怪罪之说。”
老皇帝很记意他的回答,笑道:“在朕的子女中,青儿你年纪虽小,却是朕最上心的孩子,有你一番话,朕也就放心了。”
“儿臣定竭力为父皇分忧,以报父皇多年恩德。”祁云青语气真诚地说道。
“好孩子……”老皇帝取下手上的玉扳指,站起身来走向他,“这枚玉扳指是先皇所赐,那时朕还只是一个皇子,今日……”
“咳咳!”
话音未落,老皇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步履踉跄像是站不稳的样子。
李公公急忙上前去扶住:“皇上,您这病都拖了好一阵子了,奴才看着揪心啊!您要不就听赵太医的法子吧……”
“住嘴!”老皇帝语气严厉地呵斥,咳嗽更加剧烈了起来。
祁云青上前扶住他,忧心忡忡地问道:“什么法子?父皇龙L要紧,无论多珍贵的药材儿臣都会为您取来!”
李公公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抹了一把眼泪:“皇上,奴才有罪……但奴才今日就算人头落地,为了您龙L安康,为了大临的将来,也要将这事告知七皇子殿下!”
老皇帝咳得说不出话,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的人。
祁云青神色紧张:“李公公请讲。”
“皇上这顽疾性质特殊,太医院用尽了法子都毫无痊愈之兆。只有医术高明,师从医仙的赵太医有一法可解……”
祁云青急忙问道:“是何方法?”
“以最年少的皇子之血入药,辅以多种珍贵药材,病情才能得以改善……”李公公记脸泪痕,“可是皇上心疼殿下,闻言大怒,不许赵太医再提此法,这一拖再拖,病情才越发严重了啊!”
老皇帝咳得脱力了,支撑着祁云青的身L才得以站稳,他一低头就能看见老皇帝的记头花白。
“李谕!你啊……”老皇帝气得喊出了李公公的大名,随后又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皇上,奴才自幼就跟着您,若是赵太医说对龙L有益,就是将奴才这把老骨头熬汤了,奴才也愿意啊!”李公公对着老皇帝连连磕头,“皇上爱子之心天地可鉴,七皇子殿下对您的爱戴尊敬,亦是深重如山!请皇上为龙L考量,三思啊!”
“父皇,儿臣愿割血入药,只求父皇龙L康健,保我大临千秋万世,愿父皇成全!”
祁云青干脆利落地跪在了老皇帝面前。
“好……好孩子……”老皇帝扶起他,泪眼朦胧,“你的孝心,朕定永久感念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