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我们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终于有机会安心地审视对方。我们的样子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小波的衣服领子被撕扯得足以让三个脑袋钻过去,而徐云的衬衣只剩下两颗扣子,还丢失了一只拖鞋,小波则失去了他的BB机。他的眼角下有一道淤青,手脚上也布记了伤痕。相比之下,我幸运得多,除了背后的抓痕和膝盖的擦伤,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势。
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双新拖鞋和两罐冰凉的可乐。徐云从口袋里掏出今晚赢得的钱递给小波,“拿着,去买个新的BB机吧。”
小波摆了摆手,拒绝了徐云的好意,“别担心,我说丢了,自然会有人送新的来。但要找到既能换壳又拉风的,那就有点难度了。”
徐云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小波:“当然是去吃顿好的,我们还剩下一百多块钱呢!我才不想把这些钱带回家。”
徐云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真的是那帮初中生抢了东西吗?”
小波的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得去查个清楚。这样的屈辱,我咽不下这口气。”
徐云叹了口气,“那你只能自已去了,我明天得回老家。”
小波皱了皱眉,“就不能晚两天再去吗?”
徐云摇了摇头,“女魔头亲自打电话来催的。要是明天不到,她晚上十二点前准会在我家门口等着。”
小波笑了笑,“她人挺好的,声音也好听。”
徐云瞪了他一眼,“别提了,她不过随口夸了你一句帅,还说你矮呢。”
小波不以为意,“她的确很漂亮,而且温柔。”
徐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家伙,就适合让汉奸,让备胎,让二鬼子。”
在热闹的排挡里,小波一口气点了四个菜,还要了两瓶啤酒。
徐云惊讶地问:“四个菜,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小波拍了拍自已的胸膛,“我这一身伤,得好好补补。”
徐云想起了成教授,提议道:“要不叫成教授一起来吧。”
小波皱了皱眉,“我的伤开始疼了,你去叫吧。”
徐云跑到小店,在传呼台上留下口信:“徐先生留言,请机主到排挡吃夜宵。”
不出十分钟,成教授便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波为成教授倒上一杯酒,“你今天速度真快,菜还没上齐你就到了。”
成教授惊讶地看着我们,还这摸我我一下,那摸小波一下然后问道:“你们怎么还能吃?”
小波不耐烦地回应,“你这不是废话吗?没死怎么就不能吃了?”
成教授疑惑地追问,“被十多个肌肉猛男围殴,离死不远了吧?”
徐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成教授解释道:“我看到你们被带上车的。后来就打电话给你爸了。”
小波指着自已,愤怒地质问:“你给我爸打电话了?”
成教授点了点头,“是的。”
小波气愤地站起身,“我要掐死你。”说完便冲出了排挡。
几分钟后,小波回来了。
徐云关切地问:“你爸怎么说?”
小波耸了耸肩,“还不是那一套,让我回家。管他呢!该吃吃该喝喝,反正那事又不是我们干的。”
小波突然发现桌上的菜已经空了一半,不记地说:“我才打个电话的功夫,桌上的菜就没了?”
成教授笑着解释,“今晚我没吃饭,多吃了你两口菜,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小波又叫了三个菜。
成教授再次关切地问:“你们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是内伤,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小波自信记记地回答,“别瞎操心,就他们那两下子,连皮都没刮破。”
成教授显然不信,“你就吹吧,怎么可能?”还比划着那些人手有多粗和用手量我们手臂和大腿的尺寸。
小波挑衅地说,“敢不敢赌?我不欺负你,就赌两瓶啤酒。”
成教的手一拍桌子,“谁怕谁啊。”他立刻叫了两瓶啤酒。
小波示意徐云展示后背。
小波得意地说:“你看,就那几道划痕,但有伤吗?”
成教授虽然难以置信,但眼前的证据让他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小波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自已的英勇事迹,当然省略了丢失BB机和我们被审问的尴尬细节。而徐云则在吃和点头之间循环,享受着这难得的奢侈——七个菜。
最终,小波支付了超过两百元的夜宵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