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1号审讯室内漆黑一片，幽闭的房间内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是一个女人正在疯狂地咆哮：
“放我出去！我要举报！举报你们虐待我！”
啪。灯突然被打开了。霎时间屋内雪白一片，
闪痛了女人的眼睛。
片刻后，女人睁开眼，自已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内，背后是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石勇带着他的徒弟推开门走进来说：“审讯室不允许你有这种态度。”
女人靠在椅背上，跷起了二郎腿，似乎是故意把自已豹纹短裙下的粉色内裤给暴露出一角来。
“这样可以了吗，石队？”女人抖着腿，朝石勇抛了个媚眼。“这儿又没有外人，想知道什么，姐姐告诉你啊。”
按照惯例，每一个优秀的刑侦都得培养几个徒弟，这样才能有新老接替。石勇也不例外，李子铭就是石勇刚带的一个新人，不仅面容新，手段也不大高明，面对王红这样的老油条显然是不够看。
啪。李子铭突然重重的拍桌子。“王红，这里是审讯室，注意你的行为，把腿放下来。”
石勇拍了拍李子铭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冷静一点，然后对着王红说道：“真以为你和刘玉明那点事我们不知道？这些年买刘玉明古董的那些人都是你暗地里帮忙联系的吧。”
女人把腿敲得更高了，翻了个白眼。“那些只不过是些炮友，走得近点了而已，怎么，犯法了？”
啪！桌子又迎来一声重击。“王红，老实点。”
石勇见李子铭沉不住气了，对他说：“小李，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先审王红吗？”
“为什么？”
石勇点了支烟，看着李子铭不急不慢地说：“这个王红啊，虽然和刘玉明一起贩卖古董，但杀人这种事啊，她是不敢的。”
听到这话，女人把腿放了下来，身L探着激动地说：“还得是我们石队，整个刑侦谁不知道咱们石大队长是最明察秋毫的，我可从来不干那种缺德事。”
石勇没管王红，而是继续和李子铭说道：“杀人越货，她向来只干越货这一半，杀人的事应该是他老公干，她充其量算个帮凶吧。走，先去审审刘玉明。”
说罢，石勇和李子铭便转身走开，王红在后面喊着：“没杀人，我们没杀人。”
石勇停下脚步，对李子铭说：“把灯关了。”
啪。
灯灭后，1号审讯室内再次一片漆黑，沉寂了半晌后传来王红的尖叫声。
审讯室外，李子铭正准备去找刘玉明，石勇拉住了他。“不着急，刘玉明和王红一样是个老油条，先去4号审讯室找那个叫左小天的。”
……
半小时后，李子铭和石勇从4号审讯室内出来。
“师父，你说这个左小天撒谎了？”
“倒不像是撒谎，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冷静过头了。像王红这种老油条都要靠抖腿来掩饰紧张，这个左小天居然能和我们对答如流。”
“有可能只是心理素质比较好吧。”
“也许吧。先不想他了，该去会会那个刘玉明了。”
石勇和李子铭推开3号审讯室的门，此时刘玉明正靠在椅子上睡大觉。
李子铭开口说道：“喂喂喂，醒醒了，这儿是审讯室，不是让你睡大觉的地方。”
刘玉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不在这睡，在哪睡？”
李子铭回答道：“等你交待完了，自然有人接你回狱里睡。”
刘玉明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被李子铭打断了，“你不用解释，王红在隔壁都招了，现在我提问，你回答就行了。”
“你们趁左小天，马三金他们下车的之后，跟着进了杨亭村是不是？”
“是啊，他们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下车了。”刘玉明回答。
“但是他们找错了地方，8年前杨雪家旁边的是仁和便民超市，一年前就拆了，那天他们看到的利民便利店是刚开的，所以他们走岔了，对吗？”
“是啊，一年前我出来的时侯就知道了，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杨雪家，他们走岔了。”刘玉明回答道。
“所以你就杀了杨雪的奶奶。”
“啊，是啊。”刘玉明没有犹豫。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把杨雪带到哪去了？”
“你说带到哪去了就带到哪去了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刘玉明说道。
“你！”
见李子铭吃瘪，石勇让他先出去，自已要单独和刘玉明聊聊。李子铭出去后，石勇点了两支烟，往刘玉明嘴里塞了一根，“这么多年不见，这水平有长进啊。”
“哪里话，在石队面前还是不够看呐，是那小子太傻了。”路子明指着门外说道。
“那就说说吧，那天夜里，左小天和马三金他们睡着后，你去哪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听废话。”
刘玉明嘬了口烟，说道：“哪儿也没去，那天困得厉害就睡了。”
石勇接着问：“所以左小天他们听到车子的动静是……”
“额，大概是车震吧。”刘玉明回答。
“几点钟睡的？”
“完事了大概快十一点多钟了吧，就睡了。”
石勇又问道：“那既然没犯事儿，在医院你跑什么啊？”
刘玉明回答说：“我还不是条件反射吗，看见你们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嘿嘿。”
石勇听完后，转身出去，拉着李子铭又回到了我的房间。
石勇问我：“你那天晚上几点睡觉的？”
我想了想，“十点左右就睡了。”
“听见刘玉明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
我摇了摇头，“睡的太熟了，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好的，知道了。”
出了审讯室后，石勇回到了办公室，把本子往桌上一撂，瘫倒在椅子上。
李子铭过来问：“师父，为什么不问刘玉明泥塑的事？”
石勇摇摇头，“还不到时侯，这个左小天和刘玉明的供词都对的上，左小天睡着后听不到刘玉明那边的动静也正常。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了，那天晚上刘玉明动过车，他说自已是在和王红……，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去灭口了，等会儿还得诈一诈王红。”
“怎么诈？”李子铭问道。
石勇示意李子铭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后对李子铭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