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并不富裕的杨仕举,只能无奈地选择了一个相对便宜的选项——花了十两银子购买了一只小毛驴和四十斤干草。
这些牙人整日走南闯北,见识广博,消息最为灵通,杨仕举趁机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如今的局势。
这一打听,杨仕举才惊讶地得知,如今陕西和山西两地已经陷入了战火纷飞的境地。而在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的指挥下,朝廷正在对起义军进行大规模的围剿。
了解到这些重要信息后,杨仕举把干草搭在驴背上牵着小毛驴离开了牙行,心情沉重。接着,他又来到了一家铁匠铺,花费了五个铜板,请铁匠帮忙将他那把已经卷刃的匕首重新打磨锋利。
修整好匕首后,杨仕举没有过多停留,立刻骑上小毛驴,匆匆踏上了旅途。
杨仕举出城之时,日头已然过了晌午。他骑着毛驴,在道路上缓缓前行。直到傍晚时分,四周依旧是一片荒芜,竟未能找到一处可供歇脚之地。
无奈之下,杨仕举只好继续骑着毛驴赶路。又过了一个时辰,疲惫的毛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杨仕举只得牵着它来到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下。这棵柳树高大而繁茂,杨仕举在树下稍作歇息,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草,喂给毛驴。
随后,他坐在柳树下,生起了一堆火,借着火光,他这才惊觉原来路边竟是一片坟场。那一个个坟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杨仕举心中暗道,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过夜。于是,他迅速收拾好东西,牵着小毛驴匆忙上路。夜里的视线极差,他们走得也不快。
走了有半个时辰,杨仕举感觉身心俱疲,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下。可当他一抬头,却惊恐地发现自已竟然又回到了那棵大柳树下面。
刹那间,冷汗从他的额头直冒出来,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已竟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杨仕举不敢有丝毫停歇,又走了半个时辰,然而,他再次回到了大柳树下面。此时的杨仕举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讲的故事。
于是,他急忙从包袱里面找出一块布,把驴的眼睛蒙上。接着,咬破自已的舌尖,朝着前面狠狠地喷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蒙着头,鼓起勇气往前冲。令人惊喜的是,这一次,他竟然成功地走了出来。
杨仕举成功走出那片诡异之地后,心中的恐惧仍未完全消散。他牵着毛驴,脚步匆匆,只想尽快远离这个闹鬼的地方。
夜色深沉,杨仕举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此时的他,疲惫不堪,但又不敢停下休息,生怕再次陷入困境。毛驴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乖乖地跟着他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逐渐洒在大地上,驱走了夜晚的阴霾。杨仕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杨仕举抵达了南郑。这一路的艰辛,让他原本就不是很强壮身L变得更加憔悴不堪。他的脸庞消瘦,双眼深陷,疲惫的眼神中透露着坚毅。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补丁累累。
可怜的小毛驴,是他最忠实的伙伴,因为这段艰苦的旅程而变得瘦骨嶙峋,毛发杂乱无光。
杨仕举不忍心再让它跟着自已受苦受光。杨仕举心疼地抚摸着小毛驴的额头,心中充记了愧疚之情。
最终,杨仕举将小毛驴卖掉了。他不忍心再让它跟着自已受苦受累,于是在路过一家农户时,他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将小毛驴卖了。
如今的大明兵荒马乱,战乱频繁,百姓生活困苦,民不聊生。然而,南郑却是一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这里方圆三百余里,崖谷开阔明朗,有肥沃的水源滋润田地,修长的竹子和富饶的渔业!
当进入城中时,可以看到街道宽阔,热闹非凡,商贩们的叫卖声响彻云霄,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到达南郑后,便可以选择水路进入四川,沿着濂水西侧逆流而上。
渡口
“船家,到难江去多少钱?”
船上撑船的老汉没有搭话,仍旧在船上削着竹子,过了半晌,那老汉才讪讪的说到:“太远了,去不了,只能到焦家河。”
“那就到焦家河。”
“一两银子。”老汉头也不抬的答道。
“五钱。”
老汉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像讨口子一样的杨仕举,心里打量着,估计他也拿不出什么钱。
“上来吧,后生。”老汉把船支到了岸边。
小船缓缓的向北行,两岸的景色愈发壮观,也愈发险峻,两侧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群神秘的守护者静静矗立。
小船在漆黑的江面上缓缓前行,夜已至深,四周如浓墨般暗沉,没有一丝月亮的光辉洒落。
杨仕举独自站在船头,就在这静谧得让人不安的时刻,船上原本沉默的船夫却如通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般突然暴起。
“哼!把钱交出来!”船夫恶狠狠地喝道,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削尖的竹子。杨仕举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你要干什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尖锐的竹子便狠狠刺向了他。“啊!”杨仕举痛苦地惨叫一声,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船夫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冷酷,“少废话。”他毫不留情地抢走了杨仕举身上的钱袋。
杨仕举试图反抗,可受伤的身L却使不出丝毫力气。“你这恶贼,不得好死!”杨仕举愤怒地咒骂着。
随后,那船夫竟飞起一脚,将杨仕举狠狠地踹入了寒冷刺骨的江水中。
杨仕举一入江水,那刺骨的寒冷便如无数钢针般扎入他的身L。江水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紧紧地将他包裹,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寒冷不断侵蚀着他的身L,他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嘴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每一次划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身L却在江水的冲击下不断沉浮,随时都有被江水吞没的危险。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因江水的浸泡不断失血,杨仕举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黑暗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在极度的虚弱与寒冷中,杨仕举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