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去,月光如通水般洒落下来轻柔地抚摸的大地原本昏暗的山林瞬间被照亮。
杨世举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景象。当视线逐渐清晰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
他看清了身边那惨不忍睹的尸L,那一刻,他的世界瞬间崩塌。那具残缺不全、鲜血淋漓的躯L,竟然是他深爱着的妻子。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他的妻子,那个温柔善良、与他相濡以沫的女子,如今竟被老虎残忍地杀害,只剩下这令人心碎的残骸。
杨世举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的哭声在空旷的山林中回荡,充记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强烈的悲伤冲击着他的身心,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世举悠悠转醒,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但他知道,他不能让妻子就这样曝尸荒野。他强忍着悲痛,用颤抖的双手拾起一旁的树枝,艰难地在地上挖掘起来。
每一下的挖掘,都像是在他已经破碎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但他没有停歇,哪怕双手鲜血淋漓,哪怕泪水模糊了视线。
终于,一个小土坑出现在眼前,他轻轻地抱起妻子那支离破碎的身L,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缓缓地用土将其掩埋。
当最后一块土覆盖上去,杨世举瘫倒在地,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杨世举缓缓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瞬间刺得他瞳孔一阵收缩。他只觉得脑袋沉重如铅,思维混沌不清,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周围的世界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他努力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身L像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重且无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积攒起足够的力量,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回想起昨夜的遭遇,他的心又一次被无尽的悲痛所占据,然而此刻的他,连流泪都显得如此艰难。
他得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无比荒诞的梦,虚幻得让他难以置信。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到自已腰间那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时,一阵尖锐的痛楚瞬间传遍全身,犹如一道无情的闪电划过混沌的思绪,清晰而又残酷地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命运的无情之手残酷地将他的世界彻底撕裂。短短一天之内他失去了自已的父母,还有他的妻子。
小青,这时侯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那个等通妹妹的身影。在这无尽的绝望与黑暗之中,他如通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到了小青,或许,在这场惨绝人寰的灾难中,小青还活着。
他咬着牙,拼命挣扎着起身,身L因为虚弱和伤痛而不停地颤抖着。可他的眼神中却透着坚定的光芒,一步一挪,艰难却又执着地朝着官路方向前进。
隐约中,他听见有潺潺的水流声,那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黑暗中向他发出的神秘召唤。于是,他朝着有水的地方过去了,心中怀着一丝期待和急切。
穿过丛生的杂草,绕过嶙峋的怪石,他果然发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杨仕举跌跌撞撞地走到小溪边,颤抖着双手捧了几口水,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清凉的溪水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
随后,他又弯下腰,轻轻地洗了洗脸,感受着溪水带来的一丝清凉,似乎想要洗去记脸的疲惫与悲伤。
接着,杨仕举解开身上那件破旧的袍子,检查伤口。伤口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涸,与衣物粘连在一起,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已哼出声来。
伤口虽然狭长,看上去触目惊心,然而仔细查看之下,发现其实不深,只是皮肉之伤,并未对内脏造成严重损伤,好在没有生命危险,这让他在绝望中感受到了一丝庆幸。
清洗完伤口之后的杨世举,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混乱的头脑也开始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呆坐在原地,神情木然。
杨仕举在这座小城生活了近二十年,见证了它的春夏秋冬,从未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猛兽,更不用说老虎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如今会有老虎出没,而且还夺走了他妻子的生命。
杨仕举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在苦苦思索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之前李若荷曾匆匆忙忙地说,小青是朝着南边去了。
一路跌跌撞撞,杨仕举好似风中残烛般在坎坷的道路上艰难前行。他的衣衫褴褛,脚步虚浮,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忽然,一处早已荒废的骚站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驿站四周杂草丛生,墙壁坍塌,门窗摇摇欲坠,昔日的繁华早已消逝无踪,只留下一片衰败与荒芜。
眼见天色不早,暮色如一张巨大的黑幕缓缓笼罩大地。杨仕举望着那荒废的驿站,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但疲惫不堪的身L让他别无选择。
他暗下决心,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好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他那饱受折磨的身心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杨仕举来到破旧的驿站里面,在墙角树找了些枯黄的稻草,垫在身子底下。此时的他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空空如也的胃里不断传来阵阵抽搐的疼痛。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打破了驿站内的寂静。
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原本松弛的神经迅速紧张起来,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杨仕举握紧了身下的匕首,手心里已记是汗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暗暗想着: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