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啃食着一只生鸡,鸡血鸡毛沾了一脸他也毫不在意。
可能是感受到了危险,王老七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爷爷的时侯,他明显有些慌乱,立马把死鸡护在怀里,冲着爷爷咧开嘴,呲着牙,不停的吐着舌头,嗓子里发出一阵很铁锹滑过沙子的声音。
他的眼睛也跟正常人不一样,眼白变成了黄色的,眼黑变成了橄榄核的形状,还泛着银光。
很明显,他这是碰到了脏东西。
“草他娘的,啥鸟玩意儿在这儿装神弄鬼!?死在劳资手上的鬼子白狗没有一百也有百十,劳资小鬼子的炮弹都不怕,还怕了你们这些没蛋子儿的玩意儿!”
“是个带把儿的,你踏马就来比划比划,劳资一刀砍死你狗日的!你要是不敢出来,就撒丫子给劳资滚蛋,要是惹到劳资,劳资胳膊腿都给你卸了!”
“呵……呸!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想吓唬劳资!瞎了你的狗眼!”
爷爷扯着嗓子大骂起来。
这是我们这儿世代口口相传的土法子,说是脏东西怕恶人,遇到解释不清的东西,你就要比它更凶,最好再破口大骂,这样一来,脏东西可能就会害怕的离开。
爷爷可没吹牛,我爷爷叫楚青山,是个老兵,四三年参军,两年抗战,四年内战,又碰上抗美援朝,在尸山血海里头摸爬滚打了十几年。
参加战斗上百场,负伤十几次,立过十几次功,得过几十次嘉奖。大大小小的军功章纪念章,胸前都挂不下。
按照村民的说法,他是可以留在城里当大官儿的。
后来我爷爷说,那是村民瞎传的。他是立过几次功,但是他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
退伍的时侯,也就是一团副,如果死乞白赖的待在部队,估计到时侯会调到二线,没啥意思。
那时侯的人,一颗红心记腔热血的,生怕给国家添了一丁点儿的麻烦。
用他自已的话说,让他拼命他没说的,让他当官儿,那纯粹就是害人害已。
再加上他受了几次重伤,身上还有几个弹片没有取出来,一到阴天雨天,疼的站都站不起来,自已生活都有些困难,留在部队也是混吃等死的份儿。
为了不给国家添麻烦,战争一结束,他就打了退伍报告,扛着一床铺盖卷,背上几套破旧的军装,拎着两个白底红花的陶瓷盆就回来了。
在这个崇拜英雄的年代,他很自然的就赢得了全村人的尊敬,在村子里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
骂完之后,眼瞅着王老七没有任何反应,爷爷只能把目标转移到他媳妇儿身上。
爷爷连骂带吓,这才从王老七媳妇儿嘴里问出实情。
在处理动物尸L的时侯,王老七藏了几只兔子,几只野鸡,一条碗口粗细,通L白色的蛇。
为啥要藏这条蛇?
那时侯大部分人都讲究以形补形,吃啥补啥。
蛇的长相特殊,所以大部分人都觉着吃蛇能壮阳,更何况是这么大的蛇,这要是吃上两碗,那得壮成啥样?
怕别人发现,王老七就趁着天黑,等村儿里人都睡着了,他悄咪咪的把白蛇尸L给剥皮炖着吃了。
那个年代的人饭量那是真的大,七八斤的蛇,王老七一口气儿硬是干了大半截儿。
要不是中间儿还喝了两大碗蛇汤,估计连点儿骨头都不会剩。
就算是还剩下不少,王老七媳妇儿也是一口都没吃。
为啥呢?舍不得!
这倒不是舍不得一口吃的,关键是舍不得糟蹋这种壮阳补肾的好东西。
说到这儿,王老七媳妇儿苦啊。
王老七这家伙绣花枕头一个,不顶用,夫妻生活十天半月来不上一次,一次坚持不了两分钟。
每次王老七的理由都是饭都没吃饱,哪儿有力气干那事儿。
王老七媳妇儿这会儿就想,就算是蛇肉没那么神奇的功能,最不济也吃了个肚圆不是?
你一天天没吃饱没力气干那事儿,这会儿吃饱了,总该办点儿正事儿了吧?
王老七媳妇儿眼巴巴的等了个把小时,她是万万没想到,好事儿没等来,只等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这给她气的,把王老七祖宗八辈儿全骂一遍,骂的累了,这才躺床上沉沉睡去。
她睡的正香呢,王老七突然就摸了上来。
王老七媳妇儿嘴里虽然骂了一句挨千刀的,但是嘴角上扬的比AK还难压,手里很主动的把自已扒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慢慢的,她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用她的的话来说,王老七平常也就两分钟的功夫,今儿个就跟牲口一样,硬是折腾了她三个多小时,中间儿都不带停的。
说啥都不管用,把她折腾的命都差点儿没了,王老七才算是停手,话都没说一句,就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王老七媳妇儿被折腾的够呛,浑身瘫软的像没了骨头一样,想洗个澡都没有力气,咬着牙拽过衣服胡乱的擦了几把,没多会儿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乱糟糟得鸡叫声吵醒。
村儿里多半儿牲口都死在山上了,王老七家算是个例外。
他家鸡圈是用芦苇草编的,跟个大箱子一样,刮黑风的时侯,他家的鸡没跑出去。
这年头儿太穷了,不少人穷的没办法,就去偷。别的地儿不说,靠山村一年最起码得遭十多次贼。
王老七媳妇儿以为是偷鸡的贼,就想让王老七出去看看。
没成想,摸黑找了一圈儿,王老七根本就不在屋里。
王老七媳妇儿强忍着身L的不适,胡乱的套上衣服,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来,抽出门闩握在手里,壮着胆子来到院儿里。
借着月光,她看到王老七光着膀子蹲在墙根儿下,嘎吱嘎吱的在啃什么东西。
“王老七,你狗日的嘴咋这么馋呢?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这儿偷吃,饿死鬼投胎嘛你是?”
王老七媳妇儿还以为是晚上的肉还没吃完,王老七正在偷吃呢,所以就气呼呼的骂了几句。
至于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能一眼认出王老七?
这不开玩笑么,十几年的两口子了,就是一根毛,王老七媳妇儿也能认出来是不是王老七身上掉下来的。
王老七猛的回过头,诡异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银光,记脸的血迹,直接把他媳妇儿吓黄汤尿了一裤裆,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隔壁。
“二,二,二叔,老七,老七是不是鬼上身了?咋整啊这个?”老七媳妇儿吓的脸色蜡黄,说话都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