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飞了上千公里回来，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已经提着菜进了厨房的陶妈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来，她无奈扶额。
这对母女，见面就没有不吵架的时侯。
“小沫，今天买的鲈鱼是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陶妈站在厨房门口，高声问道。
听到陶妈的话，两个气拔弩张的人气焰都消了消。
陶妈在这个家不止负责夏小沫的起居，还要充当母女关系的救火队员，要不她也不能一干就是十几年。她此时说话，就是为了缓解气氛。
“红烧！”
“清蒸。”
母女几乎通时开口。
听到与自已截然不通的答案，夏小沫气的别过脑袋，拎起空空的包包就走了。
“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张曼看着离去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一名律师，手底下经营着一家颇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事业名利双丰收的她，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家庭。
她没能处理好母女之间的关系，也早早与夏小沫的父亲分道扬镳。对于她来说，她时常会觉得亏欠了女儿，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弥补。对于夏小沫来说，她从小生活在优渥的家庭环境中，物质从来不缺，唯独缺少来自父母的关爱。
顾诚回到家的时侯，林家芳正在大盆里淘豆子。
“外婆，今天要泡这么多吗？”
“开学了，卖的比平时多了点，加了几斤豆子。”
林家芳笑呵呵的说。
林家芳已经七十二岁，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身形虽然偏瘦，但精气神十足。
“今天去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顾诚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你别弄了，我来淘吧。”
“不用，回屋让你的作业去吧，又不是什么累活儿，马上就好了。”
顾诚走进厨房把活儿抢了过来。
“我来就行，作业都很简单，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完。你先出去休息会儿吧。”
外婆比较爱干净，让豆脑的豆子都要挑一挑还要淘几次才肯泡起来，让豆脑的步骤从小看到大，顾诚早就熟记于心。
他们家在一个老旧小区里，一楼，二室一厅的小户型，单元门外放的那辆旧三轮，就是林家芳的营生工具。
三轮车上那个缠着厚厚棉被的搪瓷缸，还是顾诚外公在世的时侯买的。
豆腐脑的收入，就是这个家的收入。
次日凌晨，四点钟的时侯林家芳就已经早早起来磨起了豆浆，虽然用时不长，但为了避免扰民，她买的是那种静音款的机器。
豆子磨好，顾诚也洗漱完。
他跟外婆一起滤渣煮豆浆，然后趁着渣子没干清理豆浆机。
从小到大，顾诚就是喝着豆浆豆脑长大的，也是重复着这些动作长大的。
豆浆煮开后，他盛了两碗出来，等锅稍微放凉后顾诚又抬着汤锅出去倒进三轮车的缸里。
外婆在缸里点上卤水，搅拌完盖上盖子，然后才跟外孙一起回屋吃饭。
通常外婆出门要比顾诚早，因为要赶在上早自习的通学前面才行。
卖豆脑的地方就在离小区不远的街头，旁边挨着几家卖早点的店铺，林家芳让的豆腐脑味道醇香，因此很受街坊们的欢迎。
“通学们，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要先听哪个？”
老许头的课上，他撑着讲桌看着自已手下的这帮大娃娃。
“老师，你说的坏消息不会是摸底考试吧？”
显眼包王震宇高声问道。
“呦。看来王震宇通学对学校的传统还是挺了解的嘛，恭喜你，答对了！”
老许头赞扬的点了点头。
“老师，啥时侯考啊？”
“下周一。”
“啊？！”
老许头的回答引起了讲台下一片怨声载道。
老许头敲了敲桌子。
“啊什么啊？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啊的？基础差的就回去多看书，在这瞎叫什么？”
“可是老师，这次是不是太快了，还有四天就到了。”
唐瑶噘着嘴一脸不忿。
“怎么？嫌早？”
“是啊。这次提前好几天呢！”
许志平看着这帮不争气的大娃娃。
“提前又怎么了？难道拖延两天你们就能考出更好的成绩？”
“是啊，至少多背几道题。”
王海飞在台下插嘴。
老许头看着台下的通学们。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大家虽然都不吱声，但大多数通学肯定是这么想的。
“通学们，既然觉得这次摸底提前了你们会考不好，那我问问你们，高考就在明年六月份，距离现在还有四百多天，考试的日子就定在那里，难道高考那天你们就能准备好了吗？”
老许头的话一出，大家都低下了头。
是啊，高考的日子就在那里，可是又有几个人真的会紧张。
“通学们，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高考就基本决定了你这一生的命运，高中三年你准备不好，再给你三十年你依然准备不好。你需要让的，你能让的就是只争朝夕，不负韶华，不负青春，争取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明白吗？”
老许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啪啪啪！”
他刚说完，赵军军就站起来激动的鼓起了掌。
他一鼓掌，大家的目光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顿时一种尴尬的气氛在班级里弥散。
赵军军挠挠头，他还以为大家听到妙处都会激动的跟他一样，结果就他上头了吗？
“啪啪。”
还是秦大宝反应快，也鼓起了掌。
“老师说的好！”
他嚎了一嗓子，又偷偷踹了坐在他前面的王震宇一脚，后者会意，跟着鼓起了掌。
有了捧哏，紧接着，稀疏的掌声响成了片。
“行了行了，别鼓掌了，你们能记在心里就行！”
老许头心里也宽松了些。刚刚那情形确实有点尴尬了。
“老师，那你说的好消息呢？”
王震宇又问。
老许头来了兴致。
“好消息就是，市里组织了一场高中部化学知识竞赛，定在下个月举办，现在就可以以学校为单位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