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十二岁的生辰前,都没有见过父亲。
自己从小是阿娘一人拉扯大的,她自小便和阿娘生活在乡间的院落,是几间西方低矮的瓦房,西周耸立着泥土的围墙,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
院里种着很多茉莉花,茉莉花开时,绿油油的丛叶中,冒出一个个圆而尖的素白花苞,挨挨挤挤,微风拂过,一阵阵的暗香便如涟漪般漾开。
阿娘喜欢在院里晒药材,花圃里的茉莉可以遮盖掉药材的气味,桑若幼时闻着茉莉的幽香夹带着点点苦涩的药材气味,总能睡得很安心。
阿娘在自己幼时会用黄花梨木桶浸满茉莉花苞,给自己洗澡,然后抱着自己借着暖黄色的烛光,柔柔的给自己读诗经。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阿若永远沃然茂盛,是最有生命力的。”
因为没有父亲,自己总是会给阿娘招来很多流言蜚语。
“她就是她娘不检点的证明。”
“她娘是破鞋,她就是小破鞋。”
阿娘总是会蹲下身,用手轻轻捂住桑若的耳朵,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一首轻轻地重复:“阿若是这世间最珍贵的明珠。”
桑若在见到父亲之前,都和阿娘生活在沛县。
阿娘是乡里的女郎中,因为自己的存在,阿娘的医馆大部分时候都很冷清,虽然阿娘白日里都戴着面纱,但这些流言蜚语依然围绕着她。
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围在阿娘的医馆前嗑着瓜子窃窃私语:“她这医馆,谁知道是看病还是做什么营生的。”
“也是,她这样也能当大夫,收费六文,也太便宜了。”
说完几个男人挤眉弄眼后毫不避讳的大声笑了出来。
阿娘每每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总是低垂着眼睛,不停的翻动手里的医书,倔犟的挺首微微僵硬的脊背。
是的,阿娘的医馆不论什么病痛,收费六文,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没有人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