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珊玥只熟悉沁芳斋的路。
身L肌肉记忆就带着她往沁芳斋去。
到了,“啪”地一下关上门,气喘吁吁。
“怎么啦?”王嬷嬷一脸关切。
“奶娘~”
涂珊玥一把抱住奶娘,泪流记面。
慌忙看看奶娘的手指,完好无损。
又重新抱住奶娘,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王嬷嬷心疼地轻拍涂珊玥的后背。
“哐当~”
门突然被人撞开。
吴姨娘领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气势汹汹的进来。
奶娘一把将涂珊玥护在身后,怒视带头的吴姨娘,“姨娘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吴姨娘往后瞥一眼,“去,伺侯三小姐喝下这杯茶。”
身后的嬷嬷端着一个托盘一步步朝涂珊玥逼近。
涂珊玥大呵,“大胆,你们竟敢给侯府小姐下毒,我是不会喝的。”
王嬷嬷大惊失色,吴姨娘在侯府向来只手遮天,没想到竟狠毒到如此地步,连侯爷的孩子都敢害。
两个嬷嬷伸手想把王嬷嬷推开,王嬷嬷趁机一手抱住一个毒妇。
望向身后的涂珊玥,“三小姐,快跑,去找侯爷主持公道!”
沁芳斋太偏僻了,就算吴姨娘把人弄死也没人会发现,到时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必须找定阳侯才行,就算是庶女,她涂珊玥也是侯爷的孩子,侯爷总不会不管吧。
涂珊玥骤然往前猛冲,把吴姨娘撞倒在地上。
“快跑啊!快跑啊!”身后是王嬷嬷的大喊声。
刚跑到沁芳斋院子门口。
身后王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
涂珊玥回头,看到王嬷嬷记头是血。
一个嬷嬷手上举着凳子,凳子上鲜血淋漓。
王嬷嬷整个人摇摇欲坠,可她的手还是拼命抓住吴姨娘的两个嬷嬷不放。
“奶娘~”
涂珊玥崩溃了,想过去抱住奶娘。
奶娘眼睛望着涂珊玥,嘴巴一张一合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那唇形分明说的是,快跑啊!
“奶娘~”涂珊玥强行压住心中的悲愤,转头往外冲。
侯爷,去找侯爷。
侯爷大概在雅霜院吧。
快点儿,再快点儿,涂珊玥恨不得一秒飞到雅霜院。
夜里天寒地冻,院子里的下人都躲在屋子里避寒。
涂珊玥好不容易找到雅霜院门口,大门紧闭。
往前再奔几步,转角处有个狗洞。
涂珊玥毫不犹豫往里钻。
“咚咚咚~”疯狂拍门。
院子里灯亮了,下人也出来了。
“爹爹,爹爹,开门啊,我是涂珊玥。”涂珊玥不顾下人阻拦,疯狂大喊。
这时,吴姨娘身边的两个嬷嬷一脚踹开院子门。
涂珊玥惊恐地大声哭喊,“爹爹,开门啊,吴姨娘要杀我~”
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吴姨娘的两个嬷嬷堵住,人也被控制住了。
“何人在外面喧哗?”
屋子里传来侯爷的声音。
“没事儿,就是一个庶女,这两天因为点小事闹脾气呢!”
匆匆赶来的吴姨娘高声回话。
“侯爷,您这两天身L不好,这点小事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就行了。”
“那就劳烦吴姨娘了,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吴姨娘一个眼神,两个嬷嬷一左一右将涂珊玥往外拖。
眼角一滴不甘的泪水滑落,涂珊玥绝望了。
他是她的爹爹啊,为什么她快死了,爹爹看都不愿出来看一眼。
嬷嬷一手刀把涂珊玥劈晕。
寒风凛凛,一辆马车在夜色掩护下悄悄驶离侯府。
冷,刺骨的冷,深入骨髓的冷。
涂珊玥猛然睁开眼睛,惊恐地发现自已在水里,并且在迅速往下沉。
又被扔进湖里了?
自嘲地笑笑。
接下来会被送回侯府,然后被吴姨娘弄死吗?
无论怎么努力,奶娘和她还是会死于吴姨娘之手吗
她和奶娘明明已经非常非常低调了。
这就是她的宿命吗?
说起来,这还是她十三年来第一次离开侯府呢。
活了十三年,她竟从未吹过侯府之外的风,从未看过侯府之外的景。
这一生真是个笑话。
世上最爱她的人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了。
涂珊玥闭上眼睛,静静地任由自已往下沉。
“三小姐,三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替奶娘,替你娘亲,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你会找到爱你的人,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耳边响起奶娘的呼唤,涂珊玥仿佛看到了奶娘。
奶娘,不要丢下我。
涂珊玥伸出手去,拼命想抓住奶娘。
一双手紧紧握住她伸出去的手,带着她往上浮。
奶娘,是你来救我了吗?
新鲜的空气冲入肺腑,涂珊玥呛咳了几下。
不,不能辜负奶娘的嘱托,这是奶娘拿命给她换来的机会啊。
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在心中升腾而起。
她不相信这是她的宿命。
她的命不该是这样的。
不仅要活着,还要漂漂亮亮的活着,为奶娘和娘亲报仇!
这或许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涂珊玥不由得随手紧紧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东西。
少年郎本想把人塞给阿忠,无奈这姑娘拽住她的衣服不放。
涂珊玥冷得瑟瑟发抖,她太虚弱了,眼睛都睁不开,随时都会晕过去。
“姑娘是哪家的?”
又是通样的问题。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涂珊玥只是不断低声重复这几个字,意识开始模糊。
少年郎无奈,只能带着人去了妙善堂。
妙善堂是女郎中楚梦慈一手创办的,只收女学徒。
京城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女眷生病,都喜欢来妙善堂请郎中。
涂珊玥醒来时,发现自已手里捏了块布。
好像是从哪里剪下来的。
楚梦慈看人醒了,走到床前,微笑道:“你紧紧拽着救你之人的衣服,没办法,那人剪了衣服离开了。”
妙善堂能在京城不被挤兑,多多少少受了那人庇护。
楚梦慈依照那人的嘱托没告诉涂珊玥是谁救了她。
事实上,连楚梦慈都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
只知道那人在京中应该有些关系。
“姑娘,你家在哪儿?”
涂珊玥并没有立刻回答。
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个药堂,郎中还是女子。
想了想,她起身扑通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