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年头,大学毕不了业愁,大学毕了业更愁,就像是在平衡木的两端来回晃悠,左边掉下去万丈深渊,右边掉下去深渊万丈,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死?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了,你他妈的倒是选啊!我们宿舍几个傻叉最后一次在宿舍里通宵打牌,算是告别一下我们从高中开始的青葱岁月吧。
云州科技学院四年的生活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是挺感慨的,毕竟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难吃且贵出翔的饭了,再也见不到帕金森的打饭大爷和大妈了,再也见不到水课水到自已也不知所云的老师了……我和蜻蜓经过学校正在扩建的教学楼围墙的时侯,看到了水灵灵的那么一句话:“今天你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为荣”,我怎么觉得这话哪哪都有点毛病呢?蜻蜓骂我神经,我哈哈大笑。
下午我们挤成一堆一起拍毕业合影,辅导员指挥着我们一层一层站好了,我们就像过去糊墙的红纸一样,被溜溜地糊了三层,我和蜻蜓个子高,被安排在了第三排,我们互为猪队友,开学军训结束的时侯站在一排,这毕业了,还是在一起站着,也许未来光荣牺牲了,棺材都得并排放着。这场景,想想都乐啊!
我不禁用余光瞟了一眼蜻蜓,只见他面色严肃得像个孙子,就在快门落下的那一刹那,我伸手抓了一把他的胳肢窝,他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大笑出声,特别突兀。
班里通学顿时笑作一团,前排的老师们都露出了愠怒的神色,“孺子不可教也”具象化了。
他们一定认为我们真是一帮不可救药的货色,我想着,就看到辅导员恼怒地瞪着我,一张白脸气得更白,真是后牙槽估计都给她咬碎了,如果她能用魔法把我送上西天,她绝不会犹豫0.0005秒钟,就像她当年发现自已水杯里的虫子让我给换了品种以后的那种恨。
“拍完照以后,李咸丰和史倾听你俩留一下。”辅导员说。
“根号2叫你留一下。”“瘸子”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完了,她跳起来,把你肠子里的屎打出来。”
“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盯着我一个人,但我那一天的确停不下来,笑到最后直接缺氧了,120差点都来了。
我的大学生活开始的很随意,结束的很诡异。
根号2最终还是放过我们了,哀莫大于心死吧,从开始的极力挽救我俩到最后的记眼失望,我们全程见证了她想成为一个灵魂引路人的全过程。
从她办公室出来,蜻蜓说:“我们也许太过分了,她总是说我们是牛鬼蛇神,最差的一届,你看,她说对了。”
我记脸不在意,“最差的,那又怎样?能耽误了中午吃饭吗?”
蜻蜓撇撇嘴,“五脏庙,不耽误!”
“那你还说啥?牛鬼蛇神?”
蜻蜓,史倾听的外号,我都想不出来他父母究竟是有文化还是没文化,把一个堂堂男子用这精细的名字硬生生给阉割了,“你混蛋!”他骂道。
收拾完了行李,我把书包和拉杆箱单拿出来,放在了书桌上,打算去找我女朋友一起吃个晚饭,又想想,不如把老史也一起喊上,他一个人也怪孤单的,重色轻友?也不是不可以,这次就算了。
我们来到了倾城公寓外面,我抓住了她通学陈宝乐的胳膊,让她去叫一下朱魔芋(朱美玉),陈宝乐一脸八卦,开开心心就去了,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出了校门得第一个申请国家保护。
“你怎么才来?我快饿死了!”魔芋出来的时侯,记脸愠怒,笑脸藏在脑袋夹层里,我立刻化作天使男友,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贱兮兮地笑看着她,她扭捏一笑,把手里的两块糖分给了我们,眼睛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再有下一次,有你好看。”
还是老地方,我们三个来到了校外的麻辣烫摊位上,蜻蜓去买了三个烧饼回来。
“正式恭喜我们毕业!”我说,“我还是去兰宁。蜻蜓,你呢,说话还算数?”
“那当然,这辈子你去哪里我去哪里!魔芋你呢?还变不变了?”
“她是我未来孩儿的妈,她自然跟着我,她跟着我,那帮王八蛋谁敢潜规则她?”
“哈哈哈哈哈哈,疯子,你这狂妄小人!论好色,你才是真流氓!”
“两个大傻蛋,我们去了,肯定要从群演开始,眼下就业环境不好,况且我们学校又这么垃圾,选秀出道早已经被资本占据,潜规则你俩谁愿意?所以啊,我们三个就踏踏实实从路人,小角色开始演起,那些角色有的连台词也没有,潜规则个屁!”魔芋说,“今天晚上我们就买火车票,明天一起走,兰宁影视城附近的房子我已经托我小姨租好了,一年一万,这个钱我小姨先垫付了,我们将来赚了钱,还给她就是了。”
“还得是你,魔芋!”蜻蜓兴奋地说。
“我们算是就业人群吗?”我问。
“算吧,反正数据里百分之90的就业率里缺了你肯定不行。”魔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