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一道急促的鸣笛声响起,只见前方突然发生拥堵,杜鹃因为车速太快,根本无法刹停,车头径直撞在对方车尾之上。
“轰!”
这股冲击力将她瞬间弹飞,本就瘦弱的身L犹如断线的风筝,滚落到远处护栏。
“杜鹃!”我心头一惊,立刻停车查看情况。
此刻的杜鹃整个人瘫软在地,后背撕裂出一条口子,鲜血不停的往外冒。
“怎么回事?”被追尾的司机在此刻下车,看到奄奄一息的杜鹃,也是大吃一惊。
“有医生吗?有谁是医生”我一边报警,一边朝着周围大喊,因为不懂如何救治,我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人。
“我是医生!”在后方大概两个车位,一名女人停下车招手示意。
“王..王璐?”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眼前女人穿着一身白色外套,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侧脸的轮廓和王璐如出一辙。
“这位女士,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和我一个朋友长的太像了”我有些忍不住问道。
“你朋友现在出了车祸,你还有心思在这搭讪?”女人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随即来到杜鹃身前。
我这才意识到不妥,现在杜鹃还躺在地上,我竟然先上去搭讪而不是救人,这边的混乱情况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本就拥堵的道路愈发水泄不通,我有些焦急,哪怕和杜鹃刚认识不久,可万一出了人命,总归是不太好。
“应该是被护栏的边角割伤,至于内脏有没有受到伤害,只有通过检查才能知道”女人帮她简单处理了伤口。
“杜鹃,还能说话吗?”我尝试与她沟通。
“对不起,早知道就该听你的...”
“都现在了,还说这些干嘛,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不多时,交警骑着摩托赶到现场,将周围人群清空,维持秩序,救护车也紧随其后到达。
“这位通志,刚刚你们超速了,车辆我会暂时扣下,先救治病人吧”警察随即说道。
“多谢”
“嗯,去吧”
我走到杜鹃身边,焦急的等待着救护车,她不知是因为太疼,还是出血过多,现在异常平静,若非还睁着眼睛,我都以为要不行了。
“放心吧,伤口暂时止住了”女人一句话打消了我的疑虑。
“多谢了,方便留个电话吗,改天请你吃饭”我拿出纸笔,递给面前的女医生。
“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本职工作,不需要回报”女人摆摆手,或许是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好,她并没有给我电话。
“那能留个名字吗?”
“顾离”
“多谢顾小姐!”我再度道谢一声,刚好救护车驶来,我随即坐上救护车,与杜鹃一起前往医院。
临走前,我透过救护车的车窗,仔细盯着顾离看了许久,她和王璐至少有八分相似,如果不是说话声音不通,我甚是以为她就是王璐本人。
救护车中,杜鹃意识清醒许多,医护人员也在让着检查,以及安抚伤者。
“梁云,如果我有什么事,拜托你帮忙签个字”杜鹃用虚弱的声音道。
“你在胡说什么,一定会没事的!”我极力安抚着她,原本打算逃离的计划,只能再度搁浅。
大概十来分钟,我们到了就近的医院,但杜鹃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联系父母,我只能充当一个家属的角色,在手术室外面等她。
“为什么会这样...”我拿起一支烟准备点燃,可想到这里是医院,只能又放了回去。
不能抽烟让我的心情愈发烦躁,就在来回踱步时,护士拿着缴费单,让我去一楼缴费。
“三万多?!”我看着整齐排列的清单,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实在拿不出三万块钱,可杜鹃已经被推进手术室,让她自已缴费显然也不可能。
“我该怎么办?”
突然间我想到一个人,她肯定能拿出这些钱,可我却不太愿意找她开口,就在我挣扎时,江晓梦竟然主动发来信息。
“晚上过来玩吗?”
“晓梦,我有个朋友在路上出了车祸,现在需要三万块钱救命,你能不能帮个忙...”说实话,我心里实在没底,毕竟在夜场混迹,大家都各取所需,一旦牵扯到利益,再好的表面关系都会破裂。
“很急吗?”
“嗯,很急”
“那你稍等几分钟”江晓梦竟然没有拒绝,大概五分钟后,我的微信竟然真的收到了三万块转账。
“谢谢,过几天马上还你!”
“不着急,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能让你借钱治病的朋友,想必也对你很重要吧”
看到她的话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毕竟我和杜鹃才认识刚刚两天,之所以开口借钱,是因为我知道,她肯定能将这笔钱还上。
“如果她还不上这笔钱,我还会帮忙吗?”扪心自问,如果她不是富家千金,或许我并真不会帮忙垫付三万块,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很深的信任基础。
拿到钱后,我第一时间前往窗口缴费,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让我加快脚步,虽然杜鹃身受重伤,但我暗下决心,等她好转以后,必须第一时间离开,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缴费之后,我顺势走出医院大门,点燃最后一根黄鹤楼,只有这种熟悉的气味入口以后,才能让我略微平静。
我猛吸一口烟,想以此把心中的烦闷抛到脑后,可杜鹃的车祸,无疑让我有些意外,要知道,她这种伤势可不是一两天能好的。
大概三十多分钟后,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医生最先跨出大门。
“杜鹃的家属是哪位?”
“我在这”
“运气不错,因为护具穿戴齐全,内脏并未受损,但背后伤口愈合之后,会留下一些疤痕,还需要你们来进行疏导”
“多谢医生”
因为这次事故是杜鹃全责,所以等她恢复以后,还需要赔偿对方车主损失费,以及去交警大队拿车,可事发突然,所以我只能留下自已的电话。
“唉,当真是头疼”我揉了揉额头,看来只能先在医院住下了。
“医生,她什么时侯能醒?”
“麻药过了就能醒,大概三四个小时吧”
因为事发地在武汉不远的高速上,所以我们直接被送到就近医院,而走出医院大门口,便是汉阳区。
我望着十分熟悉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承载了我的青春,也承载了我对未来的向往。
时过境迁,再次来到武汉,身边之人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是一些破碎记忆,犹如风中落叶,随意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