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情真意切:“唉,小的也是心疼春杏姑娘,这盒胭脂是小的特意托人从江南送来的,是江南胭脂铺最好的一种,春杏姑娘仔细用着,要是用完了说一声,小的再给您带!”
话说完,倒是没有更多冒犯的举动,又对着春杏拱了拱手,随即故作潇洒的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去,春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脸颊微烫,又羞又恼,一时间也不知是该骂这李掌柜登徒子,还是该说他该死的有眼光。
看着手中的胭脂,春杏原本纠结的表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和好奇。
突然,耳边传来门房婆子调侃的声音。
“哎哟,春杏姑娘,怕不是这李掌柜看上你了吧?春杏姑娘可真是好福气,柔夫人前途无量,李掌柜又是柔夫人手中的大将,当掌柜的,油水可不少哦!”
“春杏姑娘要是能嫁给李掌柜做正头夫人,以后这日子可就滋润了,瞧瞧,这出手真大方!江南的胭脂,可是最好的!春杏姑娘真有福气!”
门房说这话虽说带着讨好,但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酸味儿。
春杏也终于回过神来,嫁给李掌柜?疯了吗?她没好气的瞪了门房婆子一眼。
“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乱说,不过就是他想讨好我,还不是为了让我在柔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你少在这里编排,管好你的嘴!”
春杏言语威胁敲打了一通,门房婆子瞬间老实下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如今是唐少柔管家,而且春杏又深得柔夫人的信任,要是春杏在柔夫人面前说她两句,怕不是就要被打发出去。
门房婆子可不想离开安庆候府,所以老老实实的挨着训,陪着笑脸。
春杏也不想跟这门房纠缠,只是冷冷的瞪了一眼之后转身走了。
门房婆子等脚步声远去,伸长脖子确定春杏走远,脸上的卑微这才一收,嘲讽地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就是个骚货,这底下当奴婢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早晚有你们受的!哼!”
骂完,门房婆子把门一关,又缩到角落里嗑瓜子去了。
在无人注意到的一处走廊转角,一个小丫鬟默默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又扫了一眼方才春杏离去的方向,转头直奔兰心苑。
……
“你说春杏亲自把那李掌柜送出去的?那李掌柜还给了春杏一盒胭脂?”
苏蓝颇为惊讶,看着前来禀报的丫鬟。
那丫鬟连忙点头,一脸鄙夷。
“奴婢看的真真儿的,那李掌柜看起来就是个色胚,一把年纪了,还敢肖想小姑娘,虽说奴婢讨厌春杏,但春杏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儿。”
“那李掌柜居然都敢伸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也是,青山园本来就住着一窝骚狐狸,骚狐狸能结交什么好人吗?”
苏蓝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说话小心点儿,倒不是怕你骂了别人,是怕你脏了自己的嘴,别一口一个骚狐狸的,不过……青山园的人胆子是真大,就这么轻易的把外男带进院子,也不怕被人发现?”
春喜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提议道。
“小姐,要不咱们去侯爷那告一状?也不直说,不小心透露给他知道就行,侯爷不是老怀疑自己头顶有绿帽子吗?”
“如今唐少柔都直接把老色胚带进院子了,想来侯爷这么要面子,怎么着也忍不了这口气,肯定会狠狠的收拾唐少柔一顿!”
春喜满脸期待,语气讥讽。
“就算被唐少柔糊弄过去,心里也依旧隔应啊,那咱们可就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春喜可不像是说假的,是真打算这么做。
苏蓝却直接抬手阻止。
“不用。”
别说唐少柔跟李掌柜之间没什么,就算两人真的是奸夫淫妇,苏蓝也不打算管这个闲事儿。
春喜没想到小姐居然会拒绝,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呀。
若是别的事,侯爷可能还会想方设法的包庇,但唐少柔要是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瓜田底下的,侯爷怎么可能还会包容?
春喜愈发觉得该牢牢握住这个机会。
苏蓝见劝不住,只能说道。
“忘了咱们在兰心苑要过安生日子吗?而且咱们也没有什么证据,人来了又走了,又不是让屈渐行亲眼撞见的,光凭咱们说几句可没用。”
说到这里,苏蓝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就算有人愿意给我们作证,屈渐行连我的话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安庆候府的下人。”
春喜偃旗息鼓闭了嘴,因为她知道,小姐说的是对的,一时气的牙痒痒,可又不能做什么,满含怨气的小声嘟囔道。
“那小姐,咱们就这么看着唐少柔嚣张吗?”
苏蓝淡定的喝着茶,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丫头。
“放心吧,眼光不要着眼于现在,放宽一点,你们觉得李掌柜突然跑来是做什么?定然是玉珠阁出了事儿,要是我没猜错,廖掌柜应该已经把我的意思传达出去。”
“我不掺和对付玉珠阁的事儿,其他被损害利益的掌柜就会收手吗?自然是不可能的,玉珠阁这是要把京城所有首饰铺子都给击垮,好让她自己一家独大,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等着看吧。”
蔫巴下去的春喜又高兴起来。
“是啊,奴婢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哼,奴婢也想看看,唐少柔的嚣张还能到什么时候!”
傍晚时分,屈渐行终于回来了。
这些日子或许是放低姿态有了作用,朝堂上的人虽然还有人不想搭理他,但屈渐行一再示好,朝堂上也不好真正的撕破脸。
再加上皇上也有几件小差事交给屈渐行去做,屈渐行做的无功无过,多少在朝堂之上有了点存在感。
因此,也去的也重新结交了些过往的朋友。
只是屈渐行是天之骄子,出征之前,是有些少年朋友,只不过他回来之后锋芒太盛,再加上太过傲慢。
如此一来,过往的那些朋友碰了几次壁,也就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