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兮嗤笑出声:“嗤!世子这是腿好了,却坏了脑子?!我进宫是求太后让她老人家下道懿旨让你我二人和离的!难道你以为我之前说要和离是在欲擒故纵?乔子墨,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也太看不起我了!”
乔子墨看着苏穆兮,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了之前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苏穆兮,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这些吗?呵!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只以为你是个听话懂事的,没曾想却这般心机!你若是真想和离,这三年来会对我照顾得那般细心?会拿出百年人参讨好我娘?又会用刀割破自己的手弄出疤痕,反复试验祛疤的药膏帮我妹妹恢复容貌?”
听到这话,苏穆兮还没说话,白芷却哭了出来。
“原来我家小姐的付出世子爷是知道的,可您既然全都知道,为何还要这般恶意揣测我家小姐?羞辱我家小姐?!”
“这里哪容你一个丫鬟插嘴!”
乔子墨厉声呵斥,随后冷眼看向苏穆兮,“你若是安分守己,你所做的这些,原本足以让你在侯府待一辈子的,可你却不知足!既如此,便休怪我不讲情分了!今日我便休了你这恶妇,让你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
“好啊!要休便休!不过你先让开,我爹受伤了,我要先回家一趟!”
苏穆兮一脸焦急,不愿与乔子墨过多纠缠,说罢便要离开。
却听乔子墨冷声说道:“只是受伤又死不了,等我写下休书你再走不迟!”
在他看来,这只是苏穆兮找的拖延借口。
想到莹莹受的委屈,乔子墨眸光更加坚定。
今日他定要休了苏穆兮!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苏穆兮的巴掌便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落霞院中仿佛被扩大了数倍。
乔子墨眸中满是震惊,“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假仁假义的小人!你以为我看的那些病例是从哪里来的?那是我爹找人去附近州县的所有医馆抄录下来的!如今我爹受伤,你却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苏穆兮愤恨的话音刚落,乔子墨的小厮就跑了过来。
“世子、夫人,太后派人过来,让您二位前去接旨!”
苏穆兮冷眼盯着乔子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是不是在欲擒故纵,你很快就知道了,只是你要休妻一事,却是不能如愿了!因为我苏穆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们乔家人的事,就算是离开,那也是和离!”
…
蒋氏和乔子溪已经到了前院,在看到苏穆兮后,乔子溪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随后对着乔子墨笑道:“哥,你看太后带来了这么多名贵药材,定是郡主嫂嫂进宫为母亲求来的!”
一旁的蒋氏也是面露得意,看着院中手捧礼盒的宫人们,之前在心中对白梦莹的那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可乔子墨听了乔子溪的话后,神色却越发的不好了。
太后让莹莹跪了一个时辰,又怎会因莹莹为母亲送来药材?
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苏穆兮,正好看到苏穆兮脸上讥讽的神色,这让他莫名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刘公公见人齐了,轻咳一声,打开懿旨。
院中之人急忙跪下。
“太后懿旨!哀家闻安阳侯世子对长乐郡主痴心一片,罔顾旧人,特下此懿旨,着令安阳侯世子乔子墨与发妻苏穆兮自此和离。”
乔子墨闻言如遭雷击,久久回不了神。
苏穆兮没有骗他?
她是真的想要与他和离!
蒋氏和乔子溪闻言大喜,忽略懿旨中“罔顾旧人”这四个字,忙催促乔子墨快些接旨。
而乔子墨却没有动作,而是看向一旁的苏穆兮,心中复杂至极。
若是苏穆兮精于算计,贪图世子夫人的名分,对于和离一事他不会有半点犹豫,更不会有半点愧疚。
可如今在看到苏穆兮脸上这毫不掩饰的开心神色后,他却是犹豫了。
苏穆兮很想离开侯府。
可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要娶莹莹为平妻吗?
男人三妻四妾实乃再平常不过之事,如果苏穆兮真心爱他,又怎么会介意平妻?又怎么会想要离开?
所以说自始至终,苏穆兮都不爱他?
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可苏穆兮只是一个丑陋的医女,与他朝夕相处三年之久,又怎么会不爱他?
若是不爱他,又不图世子夫人的名分,当初又为何要嫁给他?
难道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治好他的腿吗?
苏穆兮没有理会呆愣在原地的乔子墨,而是笑着从刘公公的手中接过了太后的懿旨。
“苏穆兮谢太后懿旨!”
刘公公一改之前不苟言笑的模样,笑着对苏穆兮说道:“恭喜苏小姐恢复自由身。”
苏穆兮躬身道谢,“多谢刘公公亲自跑这一趟,可如今家父受伤,我着急赶回家中,便不招待公公了。”
刘公公宽慰道:“苏姑娘不必担心,苏太医并无大碍,如今已经得到了救治,太后正是怕您担心,也怕您被人为难,这才忙让老奴过来传旨的。”
蒋氏和乔子溪也算是听出来了,太后的这道懿旨不是因白梦莹而来,而是为了苏穆兮?!
可苏穆兮不是仅仅是一个小小太医院院判的女儿吗?究竟是如何请动太后她老人家的?
而且看苏穆兮的样子,对于和离一事不仅不伤心难过,相反还很开心?
可这又怎么可能?!
乔子溪最是藏不住事,更是不愿相信太后的懿旨是为苏穆兮而下。
于是忙开口问道:“刘公公,太后下的这道懿旨,可是因不忍长乐郡主受委屈,才命苏穆兮与我哥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