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樱洛正在书房,编写书信。
小翠在一边磨墨,尽管她不识字,但也能看出来,姑娘的字真的很漂亮。
龙飞凤舞,一笔一划,都相当的出神。
“姑娘,你这是给谁写信?”小翠好奇地问道。
“战将军。”
“战将军?!”小翠愣了下,惊疑道:“对了,刚才就想问,陈二公子说的战将军,该不会是二舅爷吧?”
“嗯。”白樱洛点了点头,“我这次进京,需要二舅配合。不然的话,一旦让皇上发现,我还没了解真相,就要被赶出来。”
说到这个,她的内心就是一阵愧疚。
当年,要不是发生了那一件事,他们白家也不会迁到南城这边。
也正是发生了那一件事,她才会收敛自己的锋芒,乖乖地配合娘亲,当一个贤惠的闺中女子。
可现在,她要守护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束缚她的枷锁,也不复存在了。
“小翠,去把信给寄了。我要在爹娘他们出殡之后,出发京城,这期间也要五天。”
“好!”
小翠拿着信就跑了出去。
可刚走没多久,她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
“姑娘,外边有个叫欧阳倩的女子要见你。”
欧阳倩?
白樱洛眯起了双眸,想起了陈俊北口中提过的欧阳家小姐,也不知道这个欧阳家的小姐来做什么?
欧阳倩被请到了偏厅。
她双手交叠,坐在红木椅上。
奈何她眉头紧锁,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如果不是为了她和陈俊北的婚事,自己是绝不会来这么晦气的地方。
一夜之间,被人屠了满门,这里可是大凶之地。
回头办完事,怕是得用柚子叶,洗个七八遍才能去掉晦气。
这般想着,白樱洛已经从外边走了进来。
当看见白樱洛的一刻,欧阳倩的眼前一亮,有被惊艳到。
一直以来,欧阳倩对自己的容貌是相当的自信,整个南城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可这会看见白樱洛的容貌,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自惭形秽。
现在的白樱洛还不施粉黛,穿的也是粗糙的孝衣,就已经这般出众,这要是稍作打扮,还不惊为天人?
“姐姐,节哀。”欧阳倩起身,微微垂眸,遮掩眸中的那一丝嫉妒,安慰道:“白家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南城的不幸。”
白樱洛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欧阳小姐,你的这声姐姐……我可受不起。”
她示意小翠,去端来茶水。
正所谓来者都是客,不管欧阳倩打的什么主意,他们的礼数也是不能少。
“姐姐,你见外了。”欧阳倩微微一笑,略带羞涩地说道:“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提前跟姐姐多亲近,等以后成了一家人,也不至于陌生。”
白樱洛闻言,眯起了眸子,“欧阳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欧阳倩笑了笑,刚要开口,却听……
“欧阳小姐,请放尊重点。”
白樱洛的这一声冷喝,吓得欧阳倩一个哆嗦。
“别人家正办白事,你就过来卖笑,这么无礼的吗?”
突如其来的指责,打了欧阳倩一个措手不及。
正所谓死者为大,要是她被扣上了对死者不敬的罪名,可是要被人骂惨的。
更何况,是白家这样的大家族,还惨遭灭门,这要传出去,她都能想到自己会被骂得有多惨。
“姐姐,实在对不起。”欧阳倩连忙垂首致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和陈二公子订了婚约,以后肯定是要完婚的。”
“我刚刚也跟陈二公子订了婚约,以后不就是一家人吗?”
咔嚓一声。
白樱洛纵然是脾气再好,也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将扶手给捏碎了。
欧阳倩看到这一幕,是被吓了一跳。
可是,白樱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可能将之给捏碎了,敢情这椅子是纸糊的!
“欧阳小姐,我能理解,你是来示威的。”白樱洛深吸一口气,极力地压抑内心的怒火,她不想这守孝之期还没过,就要跟别人动手。
“姐姐……”
“别这么叫我。”
白樱洛一张俏脸,寒霜满布,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欧阳倩。“我不是你姐姐,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些事情,那请你赶紧离开,我们白家不欢迎你。”
欧阳倩急了。
她过来,是听到眼线说,陈俊北被赶出了白家。
为了白家的家财,还有未来的好日子,她特地赶过来,想要讨好一番,让白樱洛觉得自己好拿捏。
等白樱洛接受了她,承认她这个妹妹,那么陈俊北和白樱洛的婚事,也就十拿九稳。
到时候,等白家的家财全部落入陈俊北的手中,那么她就可以将白樱洛给踹走。
可现在白樱洛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照理说,白家惨遭灭门,白樱洛无依无靠,和陈俊北的婚约,必定会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为了绑定这个依靠,哪怕陈俊北要多娶一个平妻,也只能选择妥协。
“姐……白姑娘,我真没恶意。”欧阳倩往前几步,想要靠近些白樱洛,“我是真心喜欢陈二公子,哪怕当个平妻,也没有任何怨言。”
“呵呵,他这么好,那你就抱紧点,我是不要了。”
“这,这怎么能行?”欧阳倩愣了下,连忙说道:“白家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你现在孤独一人,也就只剩下陈二公子心疼你了。”
“心疼我?”白樱洛冷嗤一声。“我白家白事未完,我也还在为至亲守孝,可他却在这个时候向我提出退婚,还要以娶你这个平妻为要挟,这是心疼?”
“这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缓了缓,白樱洛又说:“欧阳小姐,你也别装了。你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讨好我,好让我接受你,接受这场不平等的婚事。”
“你们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我白家的万贯家财?以为我嫁给了陈俊北,这万贯家财理所应当就是他的囊中物,到时候你们再残忍地将我踹开!”
“不,不是这样的!”欧阳倩辩驳着,可声音里透出来的心虚,却没有一点说服力。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必须将话给兜回来,白家的万贯家财,可不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