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周斯年开车接医生过来,一进门就见徐夏夏被王妈按在地上打,顾不得其它,他快步上前,几下制服几乎陷入癫狂的王妈。
随后进门的苏医生,眼见客厅里一场好戏,尤其是自己兄弟‘刁蛮’名声在外的老婆,竟被按在地上教训,他实在难掩幸灾乐祸。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呢?”
“爸爸-”
小孩几乎要哭出来,他扁着嘴,跟在周斯年身后,委屈地哭诉着∶
“爸爸,刚刚王阿姨打我,妈妈给王阿姨讲道理,结果王阿姨不听,还打妈妈。”
还坐在地上的徐夏夏,听小孩给自己说话,眉毛挑了一下。对小孩的好感增加。
苏医生明显不信,他对徐夏夏的印象可谓差得不是一点,宁愿相信是小孩维护母亲的本能。
他安抚地拍拍小孩的头,确认小孩外表没受伤后,瞥见徐夏夏还不起来,以为她在玩什么心眼,他眼中的戏谑加深。
他以手掩笑,迈步至徐夏夏跟前,弯腰凑近,上看下看。
见她这么狼狈,苏医生故作惊呼,语气中难掩愉悦,“天呐,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真是怪惨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上扬,挖苦道,“徐小姐还不站起来是断手还是断脚了?”
简直一点面子也不给。
徐夏夏知道他为什么讨厌自己,这些年周斯年的脸不止一次地被她踩在脚下,他的朋友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但徐夏夏对这些并不在意,她‘乖乖’挨打的目的可不是要和他处好关系。
也没让苏焕搭把手,她扶着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周斯年一直留意着徐夏夏的情况,听见苏焕的话,又见徐夏夏似乎伤得很重。将王妈丢给正好赶来的陈姐,简单交待几句,走到两人中间,眼神都没丢一个给他。
周斯年声音冷冷,“要看戏就滚出去。”
苏焕恨铁不成钢,翻了个白眼,转身招呼哭兮兮又没人管的小孩去了。
徐夏夏终于等到要等的人,不说话、不喊疼,任由其扶住自己,替自己整理衣服,头发,一双眼睛只顾着盯着他。
英气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紧抿的唇。
恨不得将人印在脑子里。
周斯年没注意这些,他对徐夏夏的印象还停留在不久前疯疯癫癫的模样,几乎把她当小孩看。
这时,被带到门边的王妈突然大喊起来,“徐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们私了吧,私了!你要多少钱我都赔给你,我砸锅卖铁也赔你!”
破坏气氛。
徐夏夏面色沉了一瞬,想到什么,又倏地舒展开。
她歪头,冲王妈笑得温柔,“那就麻烦王妈先住在旁边的储物室了。”
陈姐带着王妈走了。
周斯年却眉头紧缩,深邃的眼睛带着打量,直直地看着她。
太严肃了。
徐夏夏忍不住笑了一声。
男人眼眸微眯,确认了心中所想,他缓缓直起了身子,落在女人发间的手收了回来,往后退步。
薄唇微启,几乎肯定,“你想起来了?”
慢悠悠地扫了眼男人退后拉开的距离,她点点头。
纤细的指尖按住太阳穴,身子一软,准确无误倒在了周斯年的怀里。
她无辜抬眸,在周斯年警惕的目光下,另一只手虚遮住唇,轻咳了一声后:
“头晕,想吐。”
周斯年沉着脸,又不忍丢下她,冷冷回她:“既然难受就好好在房间里呆着。”
徐夏夏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眨眨眼,身子又软了下去,周斯年只好将她拦腰抱起,送她回房间。
徐夏夏心满意足,手环挂在男人脖子上,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肩,仰着脸,目光炽热。
一路行至房间,男人都没怎么急喘气。
看来体力不错,徐夏夏更满意了。
将徐夏夏放在床上后,周斯年远远地站着。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徐夏夏眨巴眨巴眼睛,“周先生吃饭了吗?”
周斯年皱眉,“没有。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徐夏夏缓缓勾起一抹笑,“那今晚一起吃?”
周斯年眉头皱得更紧了,“没必要。头还晕吗?”
徐夏夏不依不饶,“你喜欢吃什么?我点外卖,或者我亲自下厨?”
答非所问。
周斯年闭眼、舒气。
他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
男人心烦意乱,又不想再和徐夏夏说话,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瞥见倚在门边的苏焕,他站定。
安静了几秒后,周斯年再次向徐夏夏开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徐夏夏不说话了。
她往周斯年的方向挪动屁股,盘坐着,下巴搭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周斯年,炽热的目光难以忽视,“没想到这个角度看,周先生也很帅。”
这回周斯年没理她,径直向苏焕走去。
“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苏焕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姿态闲散,“装疯卖傻呗。”
周斯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你要是不乐意帮忙,我现在带她去医院。”
“别呀,”苏焕站直了身子,“亏你还是我兄弟呢,这么不相信我?”
他推搡着周斯年往外走,“为了保证患者隐私,你这个‘挂名’丈夫就别在这听了,赶紧去看看你儿子吧,身上红一块肿一块的,可比这儿严重多了。”
最后这句话,他加大了音量,故意说给床上坐着的人听。
见周斯年还往屋内看,他更不耐烦了,毫不留情地将人往外赶。
“赶紧走,走快点,老婆我替你看着呢,赶紧去给你儿子上药去。”
将门关紧后,苏焕收起了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
“说吧,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医院里,苏焕一接到周斯年的电话,听他描述徐夏夏的情况,就知道是她在耍花招。都没让周斯年把徐夏夏接到医院,就一个劲地嚷着他要一个人过来看这“闻所未闻”的医学奇闻。
面对周斯年的质疑,苏焕更是冷笑着怪他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一番说服下,苏焕凭几年的交情为保证终于让周斯年同意。
果然如他所料,徐夏夏这情况哪像是有病。
就算是病,也是春病。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斯年,人家走到哪她望到哪,简直要把人盯穿。
苏焕见不惯自己的好友左一次右一次地被耍得团团转,故意把人支开,好揭穿徐夏夏的诡计。
但徐夏夏不乐意搭理他,周斯年走后,她倒头钻进被窝,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好坏,“我能耍什么花招,装疯卖傻求关注呗。”
苏焕被女人无耻的话呛住,他像是听了什么新奇的发言,一边拍手,一边哇哇地惊叹着。
“你既然那么想被关注,就把你乱七八糟的举动留给方胜毅啊,别用在我们斯年身上,他见了恶心。”
什么‘我们斯年’。
明明是她的。
徐夏夏坐了起来,冷脸向上瞪他,“周斯年是我的。”
“哟哟哟~”苏焕用奇怪的语调学着徐夏夏,“周斯年是~我~的~”
徐夏夏嘴角抽动,忍住骂人的冲动。
苏焕就喜欢把她逼急,见她这模样,乐了,继续发力,“该不会是在姓方的那吃瘪,转头想换目标了?我告诉你,就凭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周斯年可不会原谅你,我们斯年啊可是吃香得很,你放心,我会努力说服他和你离婚,然后把合适的女性全介绍给他。”
徐夏夏瞪着他,怨气越来越重,几乎处在发疯的边缘。
又不知想到什么,徐夏夏表情舒展开来。她无所谓耸耸肩,语气近乎肯定,“他离不开我。”
苏焕一噎。
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抓狂似地说了几句疯话,他打开门,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