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白怜冰看着吴昊，缓缓说道，“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杀人了。”
吴昊抬起头，看着白怜冰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希望。
“好，我答应你。”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白怜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那些幸存下来的长老和弟子们，冷冷地说道：“滚吧，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追究。”
那些长老和弟子们如蒙大赦，纷纷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天元宗，再也不敢回头。
“我们也走吧。”白怜冰对吴昊说道。
吴昊点了点头，跟着白怜冰离开了这个曾经带给他无尽屈辱和痛苦的地方。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吴昊……白怜冰……呵呵，有趣，真是有趣……”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山峰上回荡着，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看来，这修仙界，要变天了啊……”
“为什么拦我？”吴昊猩红着双眼，嘶哑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传出，带着令人胆寒的森冷。
白怜冰站在他身后，一袭白衣胜雪，与此刻吴昊身上翻涌的煞气形成鲜明对比。她眉头微蹙，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吴昊，你杀了他，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回头？”吴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猛地转过身，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白怜冰，“他们逼我入绝境，杀我父母，灭我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给我留一条回头路？！”
他每说一句，身上的戾气便重一分，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凶兽，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白怜冰沉默了，她知道吴昊说的都是事实。天元宗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今日之果，皆是昔日种下的恶因。
“可是……”白怜冰还想再劝，却被吴昊粗暴地打断，“没有什么可是！今日我必血洗天元宗，以祭奠我父母和族人在天之灵！”
说罢，他不再理会白怜冰，转身欲走。
“你若执意要走，就先过我这一关！”白怜冰身形一闪，挡在吴昊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冰晶长剑，剑身散发着森寒的冷意，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冻结。
“你……”吴昊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我当你是朋友，你却要阻我报仇，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未落，他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冲向白怜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刀，刀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当！”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狂暴的灵力风暴，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你疯了！”白怜冰被震退数步，脸色苍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昊，眼中满是痛惜和失望，“你竟然为了报仇，连我也要杀吗？”
“杀你？”吴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被无尽的仇恨所淹没，“今日挡我者，皆是死敌，就算你是……”
他猛地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杀意却更加浓烈。
“就算是什么？”白怜冰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吴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冷冷道：“没什么，今日你我恩断义绝，出手吧！”
说罢，他再次挥刀攻向白怜冰，刀势比之前更加凌厉，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留情。
白怜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唯有全力以赴，才有一线生机。
冰晶长剑在她手中舞动，化作漫天剑影，将吴昊的攻击尽数挡下，一时间，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白怜冰心中却越来越沉重，她能感觉到，吴昊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而且招招狠辣，不留余地，仿佛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白怜冰一边抵挡着吴昊的攻击，一边在心中呐喊，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个善良正直的少年，会变成如今这副嗜血的模样？
难道，仇恨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就在这时，吴昊突然抓住白怜冰一个破绽，一刀劈向她的胸口，白怜冰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一刀两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锋即将触碰到白怜冰衣衫的瞬间，吴昊手中的刀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刀尖距离白怜冰的胸口不过一寸，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无法再前进分毫。
豆大的汗珠从吴昊的额头上滑落，他猩红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被无尽的仇恨所吞噬。“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嘶吼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绝望。
“吴昊，你清醒一点！”白怜冰趁机拉开距离，急促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模样？！”
吴昊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见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衫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手中那把漆黑如墨的长刀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宛如地狱中索命的恶鬼。
“我……”吴昊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在地。
白怜冰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道：“吴昊，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迷失自我。你难道忘了，是谁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救了你？是谁教你修炼，引你走上修仙之路的？”
“我……”吴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怜冰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你忘了，当初你我初识之时，你曾说过，要守护这世间所有美好，绝不让悲剧重演吗？”白怜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她看着吴昊，眼中充满了痛惜和失望，“难道，你当初的誓言，都只是儿戏吗？”
吴昊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看着白怜冰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那被仇恨所蒙蔽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我……”吴昊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手中的刀终于支撑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