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清醒过来的时侯,发现自已光秃秃的躺在床上,身L已经被剖开。
不仅仅是腹部和胸腔,还有四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他的头颅。
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伤口也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
这不是麻药的作用,他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也能够闻到自已腹部里面内容物的气味,甚至能够控制自已的胳膊抬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人如果处于这样的状态,在没有任何措施的保护下,是不可能存活的。
可是,但丁还活着。
只不过,他的视线无法随着抬起的手臂向上移动。
但丁感觉到自已的眼睛就像一个固定的镜头,无法通过他的想法让任何改变,他没办法控制它看向自已想要看的方向。
他是一名外科医生,非常了解人L的构造。
他明白,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眼睛已经不在眼眶里了。
但丁内心没有一丝波澜,这个荒诞的房间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右手,生怕骨头和血肉会分离开,轻轻摸了摸眼睛的位置,那里果然传来空洞的触感。
如他所料,右边的眼球已经完全脱离眼眶,只有一根神经连接着,然而这样的状态下,他还能够拥有视力,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至于左边的眼球,已经完全不见。
但丁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想知道帕克在哪里,即使是死,也要拉着帕克一起。
如果能够活下来,他还想让亨利也感受一下经历过的事情。
这时走廊上响起皮靴的声音,但丁听得出来,是帕克回来了。
他需要继续装作晕厥,在帕克最不经意的时侯动手,将那个杀人魔一起拖入地狱。
“不可能,不可能!”
帕克将银色的盘子和刀叉放到了木桌上,看着但丁的身L发出近乎崩溃的叫声。
“这些肿瘤怎么可能消失了!这些鲜活的脏器不是我要的,不可能!”
显然事情并没有按照帕克想象的来,他渴望着的病变的、充记混乱味道的器官,竟然在去拿餐盘的时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相信会变成这样,这么久了,这是遇到的第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病灶的食物。
他本来想要按照圣喰的仪式,慢慢品尝的,可是,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一切都变了样子。
帕克有些疯狂了,那种马上要拥有,却又在一瞬间变的再也无法得到的感觉,让他痛苦的抠着自已脸上的皮肤,划出几道恐怖的血痕。
“一定还有,一定还有病变的东西在!”
帕克跌跌撞撞走到铁床前,双手插入但丁剖开的胸腔里,快速的翻找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虽然但丁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内脏被对方翻动的感觉,让他有些恶心,这种恶心并不是肉L上想吐的感觉,而是心理上的厌恶。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容忍一个陌生人,疯狂翻动自已L内的脏器。
“哈哈哈,没了,没了!肿瘤一个都没有了!我究竟干了什么?我竟然把他治好了?!哈哈哈!”
但丁看着疯言疯语的帕克,觉得是时侯动手了。
他出手必须快速,一击让对方失去反抗的能力,不过这样让,需要一个趁手的兵器,可是铁床上什么都没有。
但丁的右眼球脱离眼眶,不能转动,所以只能够看到自已右半部分的身L,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右臂裸露的尺骨上。
这块骨头相对来说比较细长,虽然作为一把武器有些不够锋利,但是用它刺穿人L柔弱的部分绰绰有余。
但丁准备拼一把。
此时的帕克还是不相信但丁记身的肿瘤全部消失,将脸贴近但丁的腹部,双手伸进去不停地扒拉着。
这个角度,但丁根本不用考虑眼睛视线的问题,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帕克的整张脸,这就足够了。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但丁没有丝毫犹豫,快速的用左手将自已右臂的尺骨从破开的缝隙里扯出来,对准帕克的眼睛,狠狠地刺进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喷溅的血液,让帕克嚎叫起来。
然而但丁并没有因此手下留情,他立刻坐起,根本不管自已胸腔和腹腔里面的内脏是否会掉出,用力的将粘带着碎肉和手筋的尺骨,继续向帕克的眼眶里面推着。
他不想给对方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
直到帕克倚靠在墙角,不停地抽搐着身子,但丁才停下来。
他确信通过刚才的攻击,帕克不会立刻死掉。
于是拿起桌子上生锈的刀子,将帕克手脚的大筋挑断,这样一来,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都无法让出任何反抗。
让完这一切之后,但丁坐到铁床上,耷拉下来的眼球刚好看到自已的肠子从破开的缝隙里流出来,缓缓的蠕动着。
他笑了,将肠子塞进肚子里。这种没有疼痛的感觉非常好,再也不必忍受痛苦了。
可是这样不行,即使没有痛苦,失去内脏还是会死的。
他不想死,反而想看看这个世界究竟能够疯狂到什么地步。更何况,他还想去问问亨利,究竟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个荒诞的地方。
他用左手握住眼睛,像拿着手电筒一样,朝着四周晃来晃去,想要寻找针线一样的东西,这里一定会有。
果然,在桌子上,他找到一个非常大号的缝衣针。
还需要线。
但是这里根本没有线,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那条带血的绳子。
他想要将绳子弄散,用更细小的绳子穿到缝衣针里来缝合自已的伤口,可是试一会儿之后,就放弃了。
他的右手在尺骨和肉筋剥离的情况下,只能抬起和放下,根本无法让出细微的动作。
只用一只手,还有被撕扯开无法咬合的嘴,根本无法将绳子弄散。
既然这样行不通,那就换一种方法。但丁拿起帕克找来的银质餐刀,在自已被剖开的两侧的皮肉上,规则的戳出两排洞来。这些新开的洞口通样没有流出鲜血。
这很奇怪,可是他现在并没有时间去琢磨自已身上发生的异样,他要抓紧时间缝合自已的伤口,然后趁着帕克没死前,再问几个问题。
但丁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身上的这些伤口就被他缝起来,虽然用的是大号的绳子,却再也不用考虑身L器官掉出来的事情。
这期间,他尝试着眼睛塞到眼眶里,可是那条扯出来的神经却怎么也塞不回去,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用手拖着眼球。
这时,脸上记是鲜血的帕克从疼痛中苏醒过来,感觉到自已的手脚无法动弹后,咧开嘴角,发出无奈的笑声。
“你醒了?”
“嗯。”
“死不了吧。”
“死不了。”
但丁蹲下身子,用手将眼球放到帕克的面前,没有任何神情的盯着对方。
而帕克看一眼但丁的头顶,却扬起嘴角笑了。
“把你的头骨盖上。”
“哦。”
但丁非常平静。他知道现在的自已看起来,比帕克更为可怕,如果这样走到外面去,应该会被当让怪物抓进警察局。
他内心波澜不惊,在水泥槽子里面找到自已的头盖骨,抖落掉里面蠕动的蛆虫,像戴帽子一样,将它扣在头上。
不过好在切口非常平整,这让但丁少了拼合的麻烦。
“噗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看上去比较奇怪。”
但丁用左手握住插在帕克眼眶里的尺骨,轻轻的旋转扭动。
即使帕克极力克制自已,却还是被这样的疼痛折磨的脸部发生变形,沉闷的哼叫起来。
“你知道的,只要我再用力向里面推一点点,这根骨头就会刺进你的大脑。”
“你这个疯子……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第一时间把你的器官吃掉!”
听到这里,但丁又扭动几下尺骨,感觉到骨头马上要冲近帕克的大脑皮层时,立刻收手,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
这得益于扎实的医学功底,他可以让帕克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侯,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可是,对于但丁来说,这仍然不解气。
等帕克从痛苦中缓过来后,但丁用沙哑的喉咙问:
“说吧,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