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她起来时，客厅没有了沈寻舟的身影。
毯子完好地叠整齐放在沙发扶手上，桌面上放着昨晚的那盒药。
她走近，才看见上面放着张便笺纸，字迹透纸背：「余市出差，早餐在餐桌上，加热再吃。」
余市出差？
事事有交代的沈寻舟，还是沈寻舟吗？
............
“小瑾，昨晚黎总联系我，说让我们周五之前再给他送一批耗材过去。”
“这是清单，”一早，温启云意气风发来找温瑾。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了。
公司虽然入不敷出，但耗材这条路算是走通了。
温瑾看了眼清单，将胆子还给温启云：“这件事情让方叔去做吧！”
“我们跟黎总这条线都很熟悉了。”
“那好，”温启云喊来方平将事情交代清楚，见温瑾打开电脑似乎要忙。
刚想出去，被人喊住：“爸。”
“你能帮我查一下凌季白这个人吗？”
“查他做什么？”温启云疑惑。
“外界都传我跟他好事将近，我想了解了解我这个众人口中的对象。”
温启云一惊，脸色瞬间就变了：“什么好事将近？你才几岁？大学都没毕业就好事将近了？”
温瑾坐在位置上，牵了牵唇角，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温启云瞬间了然：“是不是你妈又做什么了？”
“流言蜚语从别人口中起来，不好说是谁做了什么，您帮我查查？万一凌季白能为我所用呢？”
温启云百般斟酌，无奈答应。
人一走，林晓的脑袋就从门口探进来了。
反手带上门。
“你让我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黎总那边也打过招呼了。”
林晓有些疑惑：“不过我有些奇怪，黎会不是一直都跟你合不来吗？这次怎么会那么听话？”
“被人收拾服帖了，”本来她也不确定黎会会不会帮自己，但昨天，江戈的一句话她就秒懂了。
被收拾服帖了？
他们这些人，能对什么服帖？
无非是金钱、利益。
联想到昨天他说余市影视城的项目，她约莫能猜到是想让沈寻舟带他玩儿。
而沈寻舟给的条件就是拉着她这个病死鬼。
“被谁？那么狂的一个人，谁能把她收拾服帖？”林晓话一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沈寻舟啊？”
“那倒是有可能。”
.........
温瑾的手到了第三天才有所好转。
红肿逐渐消退，又恰逢准备给黎会送耗材。
周四上午装车，晚上给人送过去。
温瑾开车到工厂时，刚想进去就看见装车的人懒懒散散的，方平在边儿上催促着。
大家嗷嗷着说热。
温瑾看了眼林晓，后者了然，吼了嗓子：“小温总请大家喝冰咖啡啦！人人有份。”
众人放下手中的活儿去拿咖啡，整个装卸车间也就十来个人，温瑾大致扫了眼。
“方叔，辛苦了，”温瑾将咖啡递过去。
“您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拿铁，您的是特冲美式。”
方平笑着接过，望着温瑾的视线尽显欣慰：“还是小瑾了解我。”
温瑾笑的亲切：“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人，我还能不了解您吗？”
“是啊！看着你们长大，我都老了，该退休咯，”方平喝了口咖啡，悠悠叹了口气。
温瑾心里一揪，倘若他能退，自己也不必走那条路。
毕竟是公司元老了。
“我爸都没退，您这............”
“爸——”温瑾正跟方平聊着，一声突如其来的爸喊出来，打断了她的话语声。
侧眸缓缓望过去。
“方叔.........这是？”
方平招了招手让人过来：“来，给小瑾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前段时间失业了，你爸知道之后就在公司设备二组给他安排了位置。”
“这是小瑾。”
“你好，”对方顺着方平的话跟她打招呼。
温瑾面不改色点了点头：“你好。”
“方叔你们忙，我再去下面看看。”
“唉、好，”方平点头目送温瑾离开。
“爸、这就是你说的温叔的女儿？挺漂亮的啊，有男朋友吗？”
方平听见这话，怒瞪着他：“祸从口出，少说，人家现在是你领导。”
“指不定人家也看上我了呢！”
方平：“看上你什么？看上你失业找不到工作还是看到你一大把年纪了，临门一脚未婚妻跑了？”
“............”
“去查查方叔的儿子什么时候进公司的，”回程路上，林晓开车，温瑾坐在副驾驶若有所思。
“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一个事儿，公司到处都是裙带关系，销售组的人跟设备车间管理组的人，基本都是搭档，而且你爸还知道。”
林晓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惊呆了。
“晚上几点出发？”
林晓：“八点。”
温瑾了然，收起刚刚的那些许不忍：“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