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盛宁致找来赵管家商量赵凛和顺心的婚事,
盛宁致不想多废话,直接开出能给顺心置地购房并赠送二百两的条件,赵管家自然是连声答应。
“顺心虽是我的丫鬟,可我心里是把她当姐妹的,赵凛忠厚老实,和顺心互生好感,我想着也别耽误这对佳人,下个月就给他们办婚礼吧。”
赵管家没想到这么着急,他吞吐道:“夫人,赵凛娶妻,我和他娘还什么都没给准备呢,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盛宁致道:“赵管家你先选日子,选个黄道吉日,明天我要省亲,大概会住上七八天,等我回来了你再告诉我。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账房先支一百两用着,算我头上。”
赵管家闻言忙跪下向盛宁致叩头,对她的慷慨千恩万谢。
他供职的上一家恰好也是姓赵,那家的老爷告老还乡后,赵清叙便请他回来。
前世在赵凛死后,他和妻子伤心欲绝,就搬离了这里。
也是个可怜的老人家
第二天一早,盛宁致坐着马车回到娘家盛府。
第一个跑出来迎接她的便是前世惨死的弟弟盛宁轩。
盛家子嗣少,只有一儿一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盛容珩因为游僧的一句话,不肯让女儿念书识字,盛宁轩就每天偷偷回来教姐姐。
后来被盛容珩发现了,盛宁轩挡在姐姐面前一人承担全部责任。加之盛容珩其实内心对女儿是很愧疚的,所以他干脆就打了盛宁轩一顿了事。
再后来,盛宁致被允许正大光明的看家里的藏书,可以随时向父亲请教问题。
“姐姐,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前几日我淘换到一套《资治通鉴》的隋本,里面啊……”
“行了行了,你姐姐好容易回来一次,还要被你拽着听这些,少说几句,为娘还有一肚子话要和宁致说呢。”盛母跟在后面,笑呵呵的说道。
盛宁致冲母亲行礼,然后扑上去抱着母亲撒娇。
是死过一次的人,再见面,盛宁致得心里酸得发苦。
盛母一愣,女儿严守礼节,上次跟自己撒娇还是她七岁之前的事了。但愣神转瞬即逝,盛母欣慰地抱着女儿,轻拍她后背。
“娘,我爹呢?”
盛母回答:“善亲王来府上了,你爹是今年的秋闱主考官,善亲王负责此事,所以两个人在正厅商讨呢。”
“哦。”盛宁致应道。
话音刚落,盛容珩和善亲王萧韶九从游廊走来。
盛宁致见状恭敬行礼。
“宁致回来了。”盛容珩高兴地捋着胡子,道。
“女儿回来省亲,父亲身体可还安康?”
“女儿无须牵挂,为父前几日风寒侵体,吃了几服药,现在已经无碍了。亲家老两口和清叙还好么?”
“都挺好的。”盛宁致心里憋了一口闷气,郁结难舒。
盛容珩一直都把赵清叙当儿子待,不仅公事上为他指点迷津,介绍权贵给他认识,还出钱为他翻新府邸。
盛府对得起赵清叙!
盛容珩忽然想到什么,介绍道:“宁致,这是善亲王,快见过王爷。”
盛宁致眼睛没抬,她听到这句“王爷”,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构陷她父亲的淳亲王,心里的巨石压得她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止,直接行万福礼。
前世她只见过这位王爷一次,对他并无多少印象,只知道他叫萧韶九,排行第九,是皇后的养子。
萧韶九背着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盛小姐免礼。”
在场的几位都一愣,萧韶九应该称呼她为赵夫人才对,这……不过总不能去纠正人家王爷的称呼,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盛宁致倒是乐得于此,这一世,她只想做盛府小姐,守着爹娘平安度日。只要抓住赵清叙的把柄,揭开他的真面目,赵清叙获罪,赵府被遣,她不仅可以保护盛府,还可以摆脱这个令她恶心到头衔。
“本王没记错的话,上次见盛小姐还是五年前,太傅带着令嫒参加宫闱宴,盛小姐当时为太后跳舞助兴,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萧韶九道:“太傅,比起令郎,令嫒与你眉眼上更为相似。看来女儿像父这话不假。”
盛容珩开心哈哈大笑几声,道:“那时候小女才十三岁,蒙太后喜爱得以献舞助兴,可学艺不精,表现的一般。王爷眼厉,小女外貌、脾气秉性确实都随了臣。”
盛容珩接着出言留萧韶九晚上在府上用膳。
萧韶九痛快答应:“那本王就不客气了,令嫒省亲,府上珍馐美味肯定多,本王有口福了。”
两人说笑着回书房继续商讨秋闱的事。
盛母吩咐儿子去伙房看看晚上的酒菜准备的如何,然后自己拉着女儿到湖心亭话家常。
摒退丫鬟,湖心亭里只剩母女二人。
盛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宁致,还是没有动静么?”
盛宁致一怔,转念才想到是母亲是想问自己有没有怀孕。
盛宁致如实回答:“没有,并且,我和夫君分房睡好几个月了。”
“这是为何?”盛母追问。
盛宁致略加犹豫,还是开口道:“起初是他公事繁忙,总是很晚才休息,他怕影响我睡觉就主动提出分房而居。后来,娘,赵清叙纳妾了,不对,应该说是有一个通房丫鬟。”
盛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愁容满面,重重的叹气。
盛宁致伸手覆盖住母亲的手,道:“娘,您放心吧,一个通房丫鬟,对我又什么威胁。”
“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这丫鬟生下姑爷的孩子呢,如果是女孩还好,如果是男孩呢。丫鬟就会变成为妾,还是赵家长子的娘啊。”盛母担心女儿会因此受到冷落,才十八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盛宁致笑笑:“她也得生得出孩子算。”
盛母愣了,她紧张地问女儿是什么意思。
女儿也不回答,只是劝她放心,“女儿会处理好的。”
“娘,女儿有事想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