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近一两年和太子来往的多么?”
太子萧韶辰幼时随盛容珩读书,后来太子长大成人,十七岁后便不再跟着他学习了。
盛宁致能肯定的是父亲是蒙冤的,可是太子是么?他有没有谋反之心,盛宁致并不知道,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想办法让父亲远离是非的中心。
要是可以,她甚至想在报复赵清叙和周婉后,他们一家人搬到乡下过些闲云野鹤的闲散日子。
盛母如实回答:“太子的嫡长子今年五岁了,太子想让你父亲做皇长孙的师傅,所以近些日子有来过,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听过你父亲提起与太子的来往。宁致,怎么了?”
盛宁致不能说,毕竟重生的事情说出来没人会信。
“女儿前几日看了画本,讲的是八王之乱。女儿就在想,这政治呀,太复杂了,父亲虽贵为太傅,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心思简单的教书先生罢了。女儿有点担心父亲……”
盛母欣慰地看着女儿,安慰道:“你父亲行得端坐得正,不结党营私,心里只有做学问那点事儿,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你倒是应该好好想想生孩子的事情,宁致,要不娘私下带你去瞧瞧大夫?”
盛宁致摇了摇头:“生不出就生不出,谁说生不出孩子就是坏事呢,见微知著,通过这件事,我能看见人心。”
盛母警觉地问道:“是不是姑爷对此不满,还是亲家?他们给你气受了?受委屈一定要告诉爹娘,知道了么?盛府永远是你的底气。”
盛宁致眼眶微红,她不想母亲操心,点点头。
“我知道了,盛府才是我的家。娘,我平时不在家,您一定要注意父亲平日多和什么人来往,一定不要卷入任何纷争之中啊。”
盛宁致和母亲各有各的担心。
报复是为了前世含冤而死的盛家和惨死的自己,也是为了这一世的自保。
即使除掉赵清叙和周婉,盛宁致也不敢保证父亲就会完全避开谋反案。
毕竟淳亲王还在,而盛宁致对此根本没办法。
“对了娘,顺心和赵管家的儿子赵凛互生好感,我想做主让他们尽快完婚。”盛宁致道。
盛母高兴的表示自己要给顺心准备份嫁妆,不能让她出嫁后因为钱财的问题被夫家看不起。
顺心这个名字还是盛母给改的。
当年顺心还叫土丫的时候,又瘦又小,头发焦黄还没几根,小脸黑红黑红的。明明比盛宁致还要大一岁,可看着却比盛宁致小了整整两圈。
盛母心疼这个小姑娘,就给改名叫顺心,想她以后能万事顺心。还把她安排给女儿做贴身丫鬟,不让她做些粗活儿累活儿。
现在顺心长大成人,有了意中人,能有自己的小家,那是最好的不过的。
“娘,我记得家里有一对兄妹,哥哥好像什么长青?妹妹叫长月。他们现在还在府上么?”
盛宁致这次回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找两个信得过的还会些拳脚的仆人跟自己到赵府去。
盛母道:“在,长青长月两兄妹嘛。长安现在是府里的护卫,长月是打扫厢房的丫鬟。兄妹俩倒是忠厚,长青拳脚功夫不错,长月打扫厢房手脚麻利。宁致你是不是想带他们回去?”
盛宁致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娘明察秋毫,那娘同不同意嘛。”
撒娇令盛母很受用:“顺心成亲后确实不适合再做你的贴身丫鬟了,长月虽然身子有些弱,不过心思细,伺候你她倒是能做得来。但是你要长青做什么?他毕竟是男子,你带回赵府会不方便。”
“不会的,现在我在赵府的院子也有男家丁,使唤他们我倒是觉得不方便,还是用自家人好点,也信得过。”盛宁致头靠着母亲,说道。
以后盛宁致应该会需要向府外传递书信或者其他什么重要东西,点名要长青一来是因为他会拳脚,父亲便是盛府的家丁,他和妹妹自幼在盛府长大,对他们兄妹二人的为人是了解的。二来盛宁致记得长月身体不好,留在自己身边,对长青来说便是人质,防止将来他受到威逼利诱出卖自己。
盛母想了想,这样也好。
女儿一直没有为赵家延续香火,今天回来说的一些话又让盛母忍不住多虑,要是赵家真的因为此事为难女儿,有长青在,肯定会保护女儿。
盛母答应了。
晚上盛家四口和萧韶九共同在堂屋用膳。
“今天本不该让宁致上桌,但是王爷说不能因为他的到来而夺了宁致上桌吃饭的权利。宁致,还不谢过王爷。”盛容珩道。
萧韶九笑着摆摆手:“本王早就对这些陈规陋习看不惯了,盛小姐是出嫁的女子不假,可也是盛府的人,凭什么不能上桌。在本王这儿,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盛宁致这才好好看向萧韶九,打量起他。
盛容珩捋着胡子道:“王爷说得有理,不过都是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臣认为守规矩还是没错。”
盛母赶紧接过话:“王爷的意思是陈规陋习可以不守,你这个老头子不要曲解嘛。”
萧韶九哈哈大笑:“夫人思想不拘泥于老理,女中楷模。京城外有一座孤坟,传言是前朝一位贞洁烈女的墓。一男子去青楼寻欢作乐时突然恶疾,公婆却认为是儿媳不祥克死了儿子,于是想杀了儿媳。公婆岁数大了,腿脚不好,想出下毒的方式,以逸待劳。结果儿媳还是发现她们下毒的事。他们就说是儿子托梦,想让儿媳下去陪自己。儿媳闻言便直接喝下有毒的粥。虽然世人皆赞儿媳是有情有义,况且又是丈夫对不起她在先,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未免有些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盛宁致挑眉,是她多想了么,萧韶九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
盛宁致缓缓开口道:“值得的人,自然值得生死相随,要是不值得,就让他一个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