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江时瑾来到了当地警局。
我妈一看到他,立马跟见了救星似的迎了上来:“江少爷,你可总算来了!警察说这四年里京都累计有六起年轻女子失踪案,算上小满是第七起!怎么办,我真的好担心小满,你说那些指甲盖被拔下来得多疼啊……”
江时瑾冷冷地打断她:“你怎么确定那些是小满的指甲盖?说不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我哥林伟顿时怒了:“小满是我妹妹,我当然知道那是她的指甲盖!上周她接了个美甲广告,特意把指甲盖弄成绿色,我不会认错的!”
“美甲?”江时瑾冷哼一声,“这世上做相同美甲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确定是她的?”
“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剑拔弩张的局面。
“时瑾,秦姨,你们怎么也在这?”
江时瑾循声看去,看到一脸诧异的夏欣。
夏欣是我的闺蜜,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我真实身份看不起我的人。
她目睹过四年来江时瑾对我的态度从冷淡到厌恶,常常替我感到不值,无数次苦口婆心地劝我离开他。
事实证明,不听闺蜜的话,是会走厄运的。
“夏欣,你来得正好,我问你,馨满这几天是不是在你那?”江时瑾沉着脸问。
“馨满?没有啊,我出国度假半个月,昨天才刚回来!”夏欣一脸紧张,“馨满怎么了?她不见了吗?”
江时瑾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来警局做什么?”
夏欣脸上顿时浮起一丝惊恐的神色。
“我今天收到一瓶香水,正想试用,没想到……”她深吸一口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没想到,喷出来的竟是血!”
“血?”江时瑾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知道是什么人送的吗?”
“我查了我们家的监控,但画面根本看不清。刚刚警方也尝试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几个监控录像都有这个问题,像是遭到了信号干扰。
后来调出距离远点的监控摄像头,里面拍到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在小区里走动,但他戴着鸭舌帽,五官被遮挡住,根本无法辨认是什么人。
警察说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恶作剧,这个人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太可怕了!”
我妈忽然颤声问:“那瓶香水里的血,会不会是小满的?”
“秦姨,你为什么这么说?”夏欣显然被吓了一跳,脸色愈发苍白。
“我们今天收到五个带血的指甲盖,是小满的!”我妈泪眼汪汪,“她已经失踪八天了,我怕她……”
“怎么会这样?难怪她这几天都没联系我!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报警?”夏欣心急如焚,“不行,我们得让警方加大力度搜寻馨满的下落!”
“警方这边还没出鉴定结果,你们不要妄下定论!”江时瑾忽然冷冷开口,“说不定一切只是你们的猜测!”
就在今天,江时瑾、夏欣、我妈我哥,这些我最亲近的人,他们都收到疑似我的东西。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一切绝非偶然。
我不明白为什么江时瑾那么笃定这些东西不是我的,难道他不想我被找到吗?
夏欣气得破口大骂:“江时瑾,馨满是你的女朋友,她都失踪八天了,你竟一点也不关心,你还是个人吗?”
“我跟她早就分手了!”江时瑾冷冷丢下这句话,在众人诧异目光注视下,毫不在意地离开。
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根本一点也不在意我,哪怕有天我死了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因此掉一滴眼泪。
这就是我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啊!
这一刻,我都替我自己感到不值。
江时瑾走出警局,掏出手机打电话,神色阴沉:“陆威,你老实交代,馨满是不是在你那?”
我在一旁疑惑不已,他为什么会问陆威这样的问题?
我就算真躲起来,也不可能躲在陆威那!
“没有啊,阿瑾,你是不是搞错了?”
“馨满失踪了。你之前不是说过,她喜欢你,试图勾引你的吗?”
听到这话,我惊讶得仿佛头顶上炸了个响雷,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江时瑾疯了吗?我怎么可能喜欢陆威,勾引他?
这简直就是污蔑!
“话虽如此啦……但她真的没找过我啦。她失踪了吗?会不会又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啊?”电话那头的陆威打着哈哈,很快就挂了电话。
江时瑾显然信了陆威的话,他咬牙切齿道:“欲擒故纵……馨满,我倒要看看这种无聊的游戏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我的心一阵刺痛。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只是个游戏。
陆威是江时瑾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之一,是个不学无术、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
我还是苏家女儿的时候,他就曾背着江时瑾偷偷向我表白过,被我拒绝了。
后来得知我是被掉了包的保姆女儿,他对待我的态度立马变得放肆起来,时常趁着江时瑾不注意对我动手动脚。
巨大的身份落差让我自卑到尘埃里,总觉得自己配不起江时瑾,怕不被他身边的人认可,面对陆威的骚扰我一直忍气吞声。
没想到我的懦弱助长了他的嚣张。
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江时瑾带着一群朋友在酒吧包厢里聚会,见江时瑾喝得酩酊大醉,陆威竟将我摁在包厢的沙发上,试图侵犯我!
我疯了一般地挣扎,把自己搞得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这一幕正好被突然酒醒的江时瑾看见,陆威怕被他责怪,一把推开我,当场贼喊捉贼,说是我勾引他。
“阿瑾,馨满说你对她越来越冷淡,让我可怜可怜她……对不起,我喝醉了,不该鬼迷心窍同情她的……”
我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哭着解释:“不,我没有,时瑾,是他……”
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一个是披了二十年假身份的女友,江时瑾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前者。
他上前一把揪起我的长发,咬牙切齿:“馨满,你怎么这么贱?是不是只要有钱人就可以?”
我被他拖着强行塞进车里,他一踩油门把我带到最近一家酒店。
在那个灯光昏暗的酒店房间里,我渡过了噩梦般的一夜。
江时瑾一边骂我贱,一边在我身上宣泄他的怒气。
第二天醒来时,我身体就像被千军万马践踏过一样,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江时瑾已经消失不见,房间里只留下遍体鳞伤的我。
那不是我的第一次,却比第一次还疼,江时瑾整个过程都残酷而冰冷,让我刻苦铭心。
打那次过后,江时瑾对我愈发冷淡,不再让我参加他的朋友聚会,他的电话和信息变得越来越少,我们之间就仿佛有堵无形的墙,把我们隔得越来越。
我做梦也没想到,两个月后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们分手吧!”
原来经过这两个月的深思熟虑,他突然意识到瑶真才是更适合和他共度余生的人,而我这种身上流淌着穷人血液的人,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笑得有多勉强,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我言不由衷地说:“祝你和瑶真幸福!”
他顿了一会,不确定地问:“你不会破坏我们的,对吧?”
时瑾,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死了,再也不会破坏你们了。
可你们,真的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