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不知道刘辨有什么计划。
但他知道中牟只是一座弹丸小城,养不得兵屯不来粮。
董卓只需派一支骁骑劲旅,旦夕可破。
思虑至此,忧心忡忡。
这时就听刘辨道:“文远不用惊慌,我们只是去中牟补充一些军需粮食,又不是在那里扎下根基。”
“那中牟县令岂会送出粮食?”
刘辨笑道:“中牟县令不日将弃官而逃,粮食我们大可自取。”
“啊?”
张辽更懵了。
眼前之人让他越来越觉得神秘。
但身为下属又不方便多问。
正惊疑间,就听刘辨又道:“本王不但知道那中牟县令即将弃官,倘若我等日夜兼程,还能在中牟活捉曹操!”
“给你换个千金赏,万户侯!”
“啊这?!”
这一下,张辽彻底惊呆。
先前刘辨和王妃饮下鸩酒不死已是奇迹。
而后又以血色纸人化作人形,以假乱真毫无破绽。
眼下更是未卜先知,料定中牟县令将弃官,曹操将途径中牟!
此等能为已经非凡人所能!
张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暗称奇。
至于千金万户侯什么的,他自然要不得。
既然逃出京师奉此人为主。
又岂能再回去自投罗网。
只是。
“王爷。”
“中牟县令可是曹操通党?!”
张辽感觉自已很聪明,一下就想通其中要害,可随即就见刘辨摇头道:“此二人非是通党,等日后见了那人,你便知晓。”
张辽又懵了。
总觉得在王爷面前,自已智商完全不够用。
“文远。”
刘辨不再提中牟之事,“如今我们脱离京师,下一步便是寻一安身立命之所,在羽翼不丰之前,我的身份不宜显于人前。”
“某明白。”
休息将近一个时辰。
吃了点东西,哨骑回报说远处有火光闪现,可能是搜捕曹操的西凉军。
刘辨当即解下内衬垫在马鞍上,扶唐姬上马。
命张辽传令绕道朝中牟县城进发。
由于唐姬不善骑马只能走走停停。
直到天亮时分,才走出五十余里。
这时哨骑忽然来报,说前方有一村落正遭西凉军烧杀劫掠。
张辽勒马细听,隐约听到喊杀惨叫之声。
“主公!”
“当是搜捕曹操的马队在洗劫村落,容我带队过去,只需一炷香时间便可将他们全部歼灭!”
“好!”
“文远当心,快去快回。”
“遵命!”
得了命令。
留下一百骑兵,张辽自带四百前去剿杀西凉军。
张辽治军严明,部下军卒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
不到一炷香时间,张辽带头凯旋而归。
缴获几十匹西凉战马,还带回一辆马车。
唐姬下马登车,队伍继续向中牟县出发。
马车限制了队伍的速度。
再加上不能堂而皇之走大道。
一直到第三天过午,才到达中牟县。
刘辨摸出一枚玉佩交给张辽,“找人拿去当了换些粮米酒肉,你随我先进城一趟探个虚实。”
“主公!使不得!”
“拿去!”
刘辨硬塞过去。
张辽无奈接下。
让五个军士换了便装去置办酒肉。
吩咐队伍暂时在城外树林驻扎。
又挑选十个好手除去外甲跨刀,护卫刘辨和唐姬一通进城。
中牟县城虽然不大,但看上去颇有生气。
街道两旁客栈酒肆各式店铺都正常营业。
“主公。”
“这中牟县令倒不是庸才。”
“何止不是庸才。”
刘辨笑道:“此人博学多才且野心勃勃,太平时可让三公,乱世中亦能称霸,只可惜未遇明主最终饮恨而亡。”
听到这话,张辽心中一惊,“主公,此人究竟是何人?”
“东郡武阳人氏。”
“姓陈名宫,字宫台。”
“是他?!”
张辽肃然道:“昔日我曾听过此人,兖州名士,享誉海内,因何只在这弹丸之地让一方县令?”
“人生际遇就是如此。”
“时不来则运不至。”
“走吧。”
“我们现在就去衙署。”
“但愿他还没有弃官。”
一行数人沿着街道一路来到县衙。
两个门吏正在打扫卫生。
看到来人,便说道:“县太爷已经下值,有事明天再来。”
“你且听好!”
张辽上前一步,按剑在手,低喝道:“我等自京师而来,有重要公干见陈县令,莫要聒噪,速速通报!”
一听是京师来人,两个门吏急慌忙全跑进衙署。
刘辨招手示意,带人跟了进去。
“主公,”
张辽快走几步跟上,“是否派人暗中搜索,若曹操真在城中也好乘机将其招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