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夏,京市人民医院特护病房,一个头发斑白年龄72岁的老太太,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中老年男女在自已面前表演。
这两人,一个是自已的侄子,一个是侄女。
她明白,这两人,就是为了自已身后那硕大的齐氏集团的财产。
只可惜,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对于他们的品行,齐韵如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假使他们品性有一丝善良,对家人有一丝亲情,那自已也不至于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自已前半生也不至于那样痛苦,自已身L也不至于早早破碎成这样。
可惜了,自已奋斗一生明面上的财产,很早就在律师和公证处的共通公证下立下了遗嘱,自已百年之后,全都捐献给国家以及红十字会等机构。
一分都不会给这些所谓的亲人留!
侄子侄女二人看着齐韵如淡定的神色,装作关心的嘱咐了护工便离开了。
电梯里……
“这个老东西,都快死了,还不松口!”男人一脸怨怼。
“哥,你着啥急,她反正没孩子,他死了,这公司和财产的顺位继承人不就是爷爷跟咱爸吗?早晚的事儿!”
“对,早晚的事儿,明天不来了,对着老太太的冷脸,饭都快吃不下了。”
“对,我明天也不来了,明天我去齐氏集团转一圈,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公司了呢!”
……
齐韵如冷冷的听着电梯里两人说着令人心寒的话语,直到声音远去,面上却冷冷的笑了。
他们注定达不到他们所想要的那种美好的愿望了。
她的听力很好,即便是病入膏肓,就好像很远的声音都能在耳边感觉到一样。
这种感知能力的敏感,还是她得到空间时侯开始的。
想到空间,齐韵如用意识看着自已空间堆记了各式各样的物资,就是靠着这个空间,自已才从前半生的那个牢笼里逃了出来,也是因为空间,让自已慢慢的走向了成功之路。
居安思危,自从有了钱,他就时不时的将自已采购的东西偷渡到空间里。
空间,以及空间里的东西,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已的意识里。
由于有了一个空间,事业有成后她就时不时在网上查询下空间之类的话题。
这让她一个老年人发现了一种文学,空间小说。
她看了不少,也被小说所传染,私底下悄悄采购了各种各样的物资,吃的,穿的,以及卫生用品,药品,化妆品,安全防护用具等等。
甚至还专门准备了一些自已小时侯所用过的东西,保鲜袋装着的红糖,大白兔奶糖,灰扑扑的布面,的确良,军大衣之类的。
事业成功的十几年里,它的空间不断的扩大,物资也越囤越多。
也不知道自已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一样带着空间穿越,亦或者是末世,如果有,空间里那总共几十吨各式各样的粮食和各式各样的物资就是她的底气。
不论怎样,自已对于这个世界,现在是真的没有一丝留恋的了。
能够撑到现在,她已经很辛苦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对着这个世界让着最后的告别。
……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母亲的说话声,那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这是到了天堂了吗?
果真到了天堂才能够见到自已一直想见到的人吗?
想到这里,齐韵如有些激动,她连忙睁开自已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有些泛黄的腻子墙面,上面糊着一些工农一家亲的宣传画,床的旁边一个有些老旧的大衣柜,还有一张书桌。
书桌上面摆着一个搪瓷缸子,还有几本书,书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月份牌,月份牌翻过的时间已经被撕掉了,最上面的一张明晃晃的显示着一个日期,1965年6月25日。
齐韵如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摆设,这装饰,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这不正是自已下乡前居住的环境吗?
正想着,突然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30来岁的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碗,面带关心的走了进来,将碗放到桌上,用手抚摸了一下秦韵茹的额头,“茹茹,你醒啦,哎呀,还是有点发烧,我刚刚从医院给你拿了退烧药,快来吃了。”
齐韵如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这真的是他的母亲。
齐英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已的女儿,这孩子怎么跟傻了一样。
看着女儿不让反应的样子,她从手里的小纸包里取出了退烧药,直接塞到了女儿的嘴里,将碗递到女儿的嘴跟前,“茹茹赶紧把药吃了,吃完了再来一块糖舔舔嘴。”
嘴里药物化开的苦味儿,打断了齐韵如的思绪,她连忙端起母亲递到自已跟前的碗,一口气将他药物吞了下去,刚放下碗,眼前便出现了一块粉粉的糖纸包着的水果糖。
“苦吧,来把糖吃了,吃完了再睡会儿,醒了就好啦。”
听着母亲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声音,齐韵如伸手将糖果拿在手里,打开糖纸,将那块小小的糖塞到了嘴里。
瞬间口腔里一片弥漫开果糖的清香,将刚刚的苦味一扫而光。
齐英看到女儿把药和糖都吃了,心下有些放心,看到她一直不说话的样子,只以为是女儿发烧不舒服,不想说话,便嘱咐他吃完了再休息一会儿便带上门离开了。
齐韵如想要叫住他,她想要喊妈,却感觉自已的嗓子如撕裂了一般的疼痛,没等他喊出来,母亲便离开了屋子。
这情景怎么就那么似曾相识呢?
想起刚刚看到桌子台面上的日历的时间,现在自已发烧的情况,让她想到了前世的这个时侯——
父亲赵明信背着一家人,包括自已偷偷的将自已的名字报在下乡的名单上,明明这个时侯下乡的政策并没有那么严格,居委会和知青办也只是挨家挨户的动员去下乡,并没有说强制必须每家每户去下乡,而父亲却为了自已的面子,给自已报上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