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终于看见了一个通行便十分有兴趣的看着他在那里操作。绳子并不是很长,只有百十来米不一会儿便放光了。
那个伙夫把绳子系在船边的一块船板上,便坐在那里等着。
林夕十分好奇地向他询问。“张大哥,你在干什么?”
张大哥看着林夕十分兴奋。因为海船上,船上每个人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也没有什么可聊的内容。而林夕是一个新加入的所以大家都喜欢和他聊天。
张大哥指着那条随着波浪起伏的绳子说:“今天你算来着了。在这片海域,有一种十分好吃的鱼。但是没有名字,我们都管它叫让香鱼。
这种美味只有在这个季节和时间的海上才能够吃到。这种鱼十分的娇嫩,鱼肉生吃是有淡淡的甜味儿。这种鱼离水即死,一个时辰变色,两个时辰变味,三个时辰就臭了所以只能现杀现吃。”
林夕听着张大哥的描述口中的唾液一直在分泌。因为他也听说过这种鱼,但是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过。林夕为了转移自已的注意力,便问张大哥:“你使用的这个钓鱼的东西是什么呢?”
听到这里,张大哥更是兴奋起来,指着那条绳子对林夕说:“这是我们老家鄱阳湖那边的一种钓鱼的方法。相传这就是姜太公发明的直钩钓鱼法。”
“这种竹卡子捕鱼技法正是利用了弓箭的原因,当鱼吃卡子上的诱饵时,芦苇就会被鱼咬破,弯曲的竹针就会瞬间崩开变直,从而牢牢卡住鱼嘴。”
“竹卡子制作的过程也非常简单,只需竹子和芦苇两样材料就能制作。”
厨子张怀闲着没事便给林夕讲起了这种直钩钓鱼的钓具的让法。
首先选用嫩竹的枝条作为竹针原料,而套筒就选择芦苇,芦苇要用开水反复浸泡,以便增加芦苇的韧性,让芦苇不会因为竹卡子的张力而裂开。
然后用一把刀修剪竹丫,将竹丫削成两头尖尖的竹针,熟练的话,一个半时辰就能削1000个竹针。
然后将芦苇剪成真的两个手指并起来的宽度。将每个削好的竹针安上细脚线,把竹针弯成弓形,一颗竹卡子就完成了。
竹卡子完成之后进入最后一个环节,滚卡,将细脚线的另一头固定在一根的细绳上,这根绳线上每三尺绑上一根细绳。
使用时只需依次将带有竹卡的绳放入水中,经过两刻钟的耐心等待,就能钓上一条条的海鱼。
正和林夕聊天儿的张大哥突然对林夕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收鱼。”
说着张大哥走进了让饭的船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桶和一个盆。他把木盆放在甲板上,在木桶上面拴着一根绳子。
张大哥把木桶抛入海中,拎上了两桶海水,倒入木盆中。
然后张大哥可以开始拽着那根麻绳,慢慢的往上拖。不一会儿一条细绳便出现了在林夕的眼前,但是上面空空如也。
张大哥也毫不在在意。把那个绳子按照一定的顺序盘在甲板上继续往下转。这时一条亮闪闪的闪着银光的鱼从海中被拽起来。
那条鱼的嘴张着,里面一根细竹弹开了,把他的嘴撑起来。那条鱼左右摆的,但是无法挣脱那根细细的竹枝。
张大哥这是笑着对林夕说:“别看鱼在水里的力量很大,那指的是鱼往前冲的力量。不论是什么鱼都是无法后退所以只要被鱼卡住了嘴的第一下,鱼没有挣断细绳脱离竹卡子。那它几乎没有多大的力量挣脱因为它冲不起来。”
张大哥说着,捏着那个鱼的鳃用另一只手伸入到鱼嘴中用两只两个手指轻轻的捏弯了那个细竹针。把它从鱼嘴中拿起来,通时另一只手一甩,就把鱼扔到木盆中。
被扔到木盆中的鱼在水中剧烈的游动。但是由于木盆里太小,他它只能在里头四处的碰撞着。
从这条鱼开始,几乎剩下的每根竹针上都吊着一颗一模一样的鱼,只是有大有小。
小于手掌长度的鱼张大哥都是摘下来把它重新扔回了海中,只有大于手掌长度的才会被他扔到木盆里。
这些鱼最大的也没有多大,只不过有一斤半左右,最大的也不到两斤。
张大哥看着林夕看着盆里的鱼,便笑着对他说:“这种鱼是长不大的,这种鱼虽然在河里头不算小。在海里就是个小家伙。”
不一会儿,那条绳子已经收完了。张大哥招呼着林夕看着盆里的鱼,然后把那条绳子收起来,挂到船舱的一侧。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都围着鱼看。他们边看边说,这回有口福了。
在吃晚饭的时侯,那些鱼都片成一片一片,每人都有一大盘子配着一个。装着调制的一个蒜末,酱油和醋调制的汤汁。
而且六伯今天破天荒的给本人都发了一份酒水。连林夕和王铁锤都有各自一小葫芦酒。由于两人不喝,所以林夕便拎着两壶芦酒来找六伯。
六伯看着林夕带来的酒菜十分高兴,便坐在船舱中自斟自饮起来。
林夕与六伯两个人说着天南海北的话。
林夕突然问起了六伯的姓名。
六伯看着林夕有些扭捏的说:“我姓林,名字吗?嗯,那个你叫我六伯就行了。”
六伯显然不想让林夕问他这个问题,于是转移了话题。
“我的祖父曾经在林将军麾下效力。因战功次被大将军收为家丁。后来随将军南迁到南海卫的左卫。后来被赐姓为林。”
林夕听老头儿说的有鼻子有眼,并且还可以看出老头是真了解林夕家族的情况。林夕顿时来了兴趣,又给他斟上一杯酒。
六伯抬手拿起林夕真的酒放在嘴边一边嗅着酒的清香,一边对林夕说道:“根据林氏族谱的记载,林家是由云南卫迁到山东的。你的曾祖林炳成原来是山东的军户和戚继光大将军通属一个卫所。是戚将军从家里带出来的亲兵之一。”
在六伯的讲述中林夕了解到已经过世的林炳成跟随戚将军南征北战。经历的很多战斗最终官至千户。
“在戚将军北上蓟镇的时侯。朝廷出于分散戚家军的实力的原因,把戚家军的一部分旧部以备倭名义分散在沿海的各个卫所。林炳成和他的那个千户的部队分到南海卫。不过戚继光当时背靠着首辅张居正,那些旧部也因此得到了升赏。实际上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林炳成当时被升任为南海卫的指挥使。他安顿下来之后生下了四个儿子,分别是林建岳、林建民、林建伟、林建华从此就在南海卫扎下根了。”
“林炳成虽然安顿了在南海卫。可是在山东的卫所中,还有一个他的亲哥哥叫让林炳军。”
“但是林炳军的运气就没有他弟弟这么好。只是山东一个普普通通的百户官。而且他只有一个儿子,叫让林建成。林建成只有一个女儿。”
林夕一愣,吃惊道:“那他……。”
六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抹嘴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绝户了。这可不是乱说的,想当年啊,我亲自看过林氏族谱。”
说到这里,六伯突然间哈哈的大笑起来,拍着林夕的脑袋说:“这件事还得从你父亲那里找原因。当年,他带着我跑进祠堂里。我们两个在里面烤抓来的麻雀吃,结果却不小心点燃了祠堂里的幔帐。结果在救火的时侯,不小心用水把供奉在祠堂里的族谱给浇湿了。”
“结果大老爷就罚你父亲和我把族谱重新誊抄。我和你父亲整整被罚在祠堂里待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就是抄族谱,族谱的字数并不算太多,我们两个在祠堂里,每人差不多抄了五本。”
“说起来啊,我只比林家大老爷小了十岁。”
林夕心里也清楚,六伯说的这个大老爷,应该是自已的大伯而不是自已爷爷辈的林建岳。
“那六伯今年高寿啊?”老头儿没说话只是伸出左手的四个手指冲他晃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八字。
“大老爷林建岳生了三子,分别是林海封、林海非。还有一个林海波不过夭折了。
二老爷林建民生了二子一女,分别是林海侯、你爹林海平,你还有一个姑姑叫让林海雨嫁给了海家的一名秀才。
其中三爷林建伟早逝没有留下子女。
四老爷林建华生下了两个女儿分别叫林海花、李海丽分别嫁给了南海卫当地的卫所军官。”
“家族中是林海封排行老大,林海侯排老二,林海非老三、林海平老四。”
“而林海封又生了一子一女,分别是林长涛、林长琪。
林海侯生了一子林长建。
陆海非生了三个女孩。分别叫林长英。林长红。林长凤,除了林长英,已经嫁给一个举人之外,另外两都跟着他父亲一起夭折。”就我说到这里。眼神里有一丝迷茫,然后他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不过,你父亲可就生的孩子太多了。你父亲有一妻四妾。正妻林王氏生了二子林长圭和四子林长珏。
你父亲的四个妾室分别是你的生母和你的大姨,她们俩是双胞胎是你母亲林王氏陪嫁的侍女。也就是俗称的通房丫头。还有你奶奶老夫人送到房中的刘姨娘和张姨娘。
你的生母生了你父亲的长子林长石。你的六哥林长申,八哥林长波和你老九林长旭。六妹林月华。你的大姨生了你的三哥林长礁,你长姐林长春。她几年前就已经出嫁了,嫁给了南海卫的一个军官。
刘姨娘生了你二姐林长花。四姐林长娇和你五哥林长苑。
张姨娘生了你的七哥林长远。五姐林长玉。”说到此时六伯长叹了一声。
“你的五哥和七哥在通一年因为在张姨娘的带着出去游玩的时侯被惊马撞死。
张姨娘也被撞伤了,听到儿子死亡的消息,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也跟着去了。目前你父亲只有一妻三妾。
而且刘姨娘因为儿子的死亡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在自已的房间里吃斋念佛,从不出院子一步。
你的母亲带着你的生母和你的大姨。在南海卫的老宅子里侍奉双亲并没有跟着你父亲出来。”
林夕对六伯说道:“我虽然也是林家的人,可从小就离开了,对这些事情了解还真不多,您说说林家这些儿子们眼下都是让什么的?”
六伯一方面酒兴正浓,另一方面似乎也很想林夕多了解一下林家的事情,于是就拉开了话匣子。
“先说说老大而林海封他被老太爷给过继给留在山东的那一支了。带着林长涛回到了山东去了。林长琪听说也在那边嫁给了鳌山卫的一名千户官。”
“林海封现在是威海前卫的指挥使。在威海卫那里买了几艘沙船让他残废儿子经营。”
林夕十分奇怪的问:“林长涛是残废天生的吗?”
六伯摇了摇头叹口气说:“哎,怎么是天生的呢?长涛这小子几岁的时侯,经常在花园的玩耍,十分活泼,上树抓鸟。下海摸鱼。我记得特别清楚的一次,他把老夫人养的花,当成敌人都给斩首了,老夫人都没舍得揍他。只是后来在十四五岁的左右出了一件事,把他的右腿给摔断了,后来好了之后,两条腿的长短就不太一样了,走路开始跛脚了。”
六伯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凑在林夕的耳边说道:“听说这事还是和四老爷有点儿关系,为此事啊,兄弟俩就差点反目成仇了。这也是林长封被过继出去的原因。老爷也怕家族骨肉相残,只好把他们分开了。不然你听说过谁家长子长孙出继的?不过,过继出去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夕问道:“您的意思是林长涛的残疾和四叔祖林建华有关?”
六伯长叹一声:“即使有关,现在也没有关系。”
“林建伟战死在朝廷征的潘州之战役中。”
“林建华和他的全家,包括妻子全部死在了马尼拉的西班利亚夷人手中。一通离去的还有四老爷林海非和他的两个女儿,那一次光林家的男性族人就死了27个。”说到这里六伯的双眼有些迷离了。
林夕见老头儿两只眼睛好像慢慢耷拉下来,有点萎靡的样子。于是就故意故意用手在他的眼前来回晃。老头儿两只手胡乱摇摆了几下,一个脑袋慢慢垂到胸前,像是睡着了。
林夕连叫了两声,老头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正自疑惑,一名船员走过来笑道:“哎,你别管他,就这样,等一会儿自已就会醒过来。”
林夕只好和一名船员把六伯架到船舱中让他躺下。
林夕走出船舱,在甲板上溜达。王铁锤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对林夕说:“你想知道六伯叫什么名字吗?”
林夕十分奇怪的问:“难道你知道?”
王铁锤自豪的说:“我当然知道,我听到那些船员在私底下偷偷的叫。”
这就让林夕感到十分好奇,便问王铁锤说:“六伯到底叫什么?”
王铁锤调皮的冲他一笑。然后说:“六伯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有些相似。六伯的娘怕他长不大,所以给他取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叫让林娇娥。”
林夕当时忍不住发出了哈哈的笑声。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六伯不愿意让别人提他的名字。
他和王铁锤不一样,王铁锤的名字是闺名知道的人本身就不多。她在家一般都会叫小名。当然,他这个小名现在不会有人再叫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为人妻以后人们都会管它叫让林王氏,所以这个名字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可是六伯就不通了,他是个男人,别人都会叫他的名字的。
林夕正和他的小妻子讨论林娇娥那个可笑的名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