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五月十八,北京皇城,乾清宫,东暖阁。
偌大的乾清宫门禁森严,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内宫太监层层把守,如临大敌---当今天子,天启皇帝朱由校西苑游船落水的事情,是万万不能传出宫外的。
宫中太监、宫女往来奔走,虽记身沁汗,却一路小心翼翼,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发出过重的声音。东暖阁内的龙床上,面色苍白,年仅21岁的天启帝朱由校喉头微动,嘴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现场原本一片寂静,这轻微的一声呜咽显得分外明显,顿时引得周围一片惊呼:“万岁爷醒了!”
“快,快传太医,给万岁爷诊脉!”浑身还湿哒哒的魏忠贤赶忙对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吩咐。
魏忠贤时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正是他和天启帝乳母客氏(qiě
shì)陪朱由校西苑太液池游船才导致朱由校落水,朱由校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很快,太医院首席御医陈太医便赶了过来,与魏忠贤简单打了照面后,便上前给床榻上的朱由校把脉。问清了朱由校染疾的缘由后,让一个随侍医士扶稳朱由校的头,掏出一根足足有两寸的金针,对准朱由校人中穴慢慢扎了进去。
不愧是太医院首席御医,医术高超,只片刻功夫,床榻上的朱由校眼皮缓缓睁开,只是眼神涣散,好似失了魂一般。
过了足有一刻钟,朱由校的眼神才缓缓凝聚,不再茫然。微微定睛,目光遇到床榻周围的众人之后,朱由校突然面色巨变,大声惊问道:“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问完之后,好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头便歪落在蟠龙枕头上,双眼紧闭,又昏了过去。
“万岁爷龙L怎样?”魏忠贤急忙凑近陈太医,低声问道。
陈太医右手三指搭在朱由校手腕脉搏上,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从脉相上看,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落水惊厥,心神受损,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心神!待我开上一副防惊定神汤,等万岁爷醒后服用,三五日便能复原。”
陈太医缓缓拔掉金针,在魏忠贤的示意下,带着随侍医士下去开方煎药去了。
魏忠贤屏退众人,独留下天启帝乳母客氏,望了客氏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似询问客氏,更好似自言自语,悠悠道:“万岁爷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客氏望了望魏忠贤,又望了望龙床上的朱由校,也只叹息了一声,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两个所不知道的是,龙床上朱由校的躯壳内,属于另一个人的魂魄正在苦苦挣扎!
这魂魄在朱由校L内左冲右突,想尽力冲出这个不属于自已的躯壳。几番努力之下,不仅没有冲出朱由校的躯壳,反而慢慢的和朱由校躯壳中残留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了。不多时,融合后全新的魂魄逐渐适应了朱由校的躯壳,不再左冲右突,慢慢的平复下来。
刹那间,后世今生的种种记忆,全都涌入了朱由校的头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