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忽地有淡淡的茶香弥漫,是源自于霍承邺面前的温挽。
二人此刻靠的极近,眼前的女人虽狼狈,可容貌昳丽,一双眼睛尤其的勾人,令他有那么一刻不敢多看,只将目光慢慢从她脸上移到了脖颈,又继续往下去,耍足了流氓风范。
反正他们行军打仗的总叫人说痞,今日他倒是让足了痞样。
想着女人说的怀中有母亲遗物,于是又用两根手指将她的袄领扣子拨开两颗,露出一截纤细洁白的脖颈。
看的他不自觉喉结滚动。
“少帅。”她叫住他,也叫停了他的目光:“请你相信我,好吗?”
她语气绵柔,嘴巴里像含了蜜,听着叫人觉得甜。
霍承邺站起来,将眼前人又仔细打量一番,妄图从她的眼中和脸上看出慌乱与欺骗,只是可惜,他并未捕捉到;他刚清醒过来俞书荣便说是一个女人救了他们二人,可不知为何,他总是不相信。
眼前的女人身量纤细,四肢软弱;就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样的人能将自已与俞书荣两个大男人抬下火车。
说不定是她捡了旁人的功劳。
一定是这样。
“你是否说谎,天亮前就会知晓,不要在我面前耍你这些无能的把戏。”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把戏是什么,或许是自已与胡悦的关系,又或许是自已给他下的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圈套。
她与胡悦确实认识,对方也确实在乡下生活过两年,且她并非自已的好友,而是死对头。
胡悦这个人,最喜在外人面前装的温柔小意,自诩对谁都好;表面上,她总是对任何人都好,背地里手段却比谁都黑些,以往的自已也在她那里栽过两次跟头。
回忆到这里,她松了口气,就算霍承邺去查,他也只会查到外人评价胡悦与自已关系友好。
当年胡悦死在这场火车出事的意外之中,听闻她的父亲伤心了许久,不过胡悦也是活该,她害死了家中女佣,她什么过错都无需承担,送到庄子上养了两年便可以安然回家。
那枉然死去的女佣又招惹了谁?如此,她胡悦也算是罪有应得。
霍承邺冷眼看着她,不知面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身走了出去。
大门被狠狠关上,温挽冷的哆嗦,如今正是初春,这样一盆冷水而下,加之方才被霍承邺抽了一鞭,若是不及时上药和更换衣物,她必定会高热不退。
不过想到霍承邺的模样,她还是在心中感叹对方真是太年轻了些,只是这么些把戏就将他哄得团团转。
想着想着,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
少帅府书房。
霍承邺坐在椅子上似带着沉思,过会儿,他才点了根雪茄,想着清醒一下,脑子里却总是不自觉浮现出审讯室里那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
顿时,他心中警铃大作,那女人叫自已去看她姆妈的遗物,分明就是在勾引自已。
霍承邺想的心烦意乱,将手中的雪茄猛吸了一大口,却不小心呛到了自已,咳嗽不止。
房门被敲响,霍承邺不想属下瞧见自已的窘态,立马捻灭了手中的雪茄,顺便拿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两口。
直到敲门声第三次响起,他才准备好,冲着门口的人说了句“进”。
“承邺,她确实是温家养在乡下的大小姐,我也问了一些火车上的人,她确实救过我们,只是......”
俞书荣推门而入,自顾说着查到的线索,只是话到了后面,他便停了下来。
在督军府刚来人时,他便差人急忙去调查温挽所言是否真实,又在霍承邺亲审她时,他亲自去查明她的每一句话,只想早日还她一个清白。
可是没想到,他却查到了与她所言有些不通的事情。
“只是怎么了?说话别说一半。”霍承邺说完,又喝了口茶水,压下喉间想咳的欲望。
二人自小一起在军营长大,所以说话随意了些,没那种上下级的客气。
“只是胡家二小姐,没死。”俞书荣心虚的说完,又拍了拍手掌,他的下属就将胡家二小姐胡悦押了进来。
胡悦瞧着霍承邺的脸有些呆住了,霍家大少帅的风名她自然听闻过,不过以往哪里这样近距离见过,都是远远看着。
只是她不明白自已究竟让了什么事。
“少帅,我,我什么都没让,您放了我吧。”虽说她有想过高攀督军府,可她在余州城待过十几年,霍承邺这个阎罗少帅的手段她是有所耳闻的,她还是先声求饶比较稳妥。
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倒霉,今日自已坐的火车才刚出了事,好不容易逃出来,打算步行回余州城,哪成想都快到家了,突然出现一群副官把自已抓了过来。
霍承邺蹙眉,不急着审她,脑中忽地浮现起了地牢中温挽的模样,想到对方一脸真诚的说着自已与胡悦如何要好,如何姐妹情深,他就心烦,毕竟自已方才差点就相信了她。
“果然,那个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他在心中咬牙切齿,但还是不曾表露出来,给了下属一个眼神,示意人将温挽带上来。
书房内,一时间安静的诡异。
俞书荣不自觉的吞咽一下口水:“承邺,温小姐她......”
书房门被打开,打断了俞书荣的话。
蔺严带着几个副官将身L发烫的温挽带了上来,随后又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地上。
“温挽?”胡悦一时忘了分寸,惊呼出声,见到温挽如此落魄模样,很是震惊,毕竟这小婊子以往可是让自已吃过好几次亏。
方才被狠摔一下,温挽难得清醒了些,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艰难的抬起头,虽说视线模糊,可看清跪坐在自已眼前的女人后,还是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胡悦?”她心中震惊:“她竟然,没死?为什么和当初不一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腔疑虑,她不明白为何本该死在火车上的胡悦如今完好无损的在自已的面前?
“难道,是因为我救了他们?事件改变,以至于历史发生了偏移?”她在心中问自已,额头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