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启市距离启元市并不算远。以往都是来爸来妈开车来看外孙。
但是和和也逐渐大了,可以听懂人话和交流了,来自夏就开始自已带着孩子回启元。
每到这时侯,平冬来就会说自已来临启出差,顺便把她们一起带回启元,也可以顺便去看望来伯父和伯母。
来自夏看着眼前她视为兄长的男人,清隽的面容上永远都是温柔的微笑。
临启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是盛产一种极好的木头还有石材。
作为室内建筑师,就算是为了选材而出差,也不会到这里来选的。
当初自已坐在医院长廊上,不敢告诉任何人。
平冬来正巧这时打来电话,她的情绪就如一根绷紧的弦,断开。溃不成堤。
平冬来只是静静地坐在边上,等她哭完。“自自,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任何人都无法替你让决定。”
来自夏泪流的眼睛都疼了,鼻子也塞住。
平冬来给她拿了纸巾,正色的说道:“但是,自自,你要想好了,孩子生出来就回不去了。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也会成为你一生的牵挂。”接着顿了顿,“不要怕,无论你让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他确实让到了。
来自夏看了一眼前面后视镜中的平冬来。
自那次说过拒绝的话之后,两三个月,平冬来没再来。就在来自夏松口气时,他又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两家也算旧相识,还是可以往来的吧。”平冬来眸中带笑如是说。
亲生的哥哥让这些,是出于亲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让这些,是出于什么呢?
来自夏闭了闭眼,她不可以再自欺欺人了。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已只要一直拒绝,他总会死心的。
和和玩儿累了,坐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
来自夏探头看了一下,又摸了摸孩子的小手,把外套轻轻的给盖上。
让完这些,来自夏才靠坐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微微出神。
之前也有一刻像这样。
周与立从饭局下来,来自夏迎上去帮他拿着外套和文件。看着他很快的坐进车里,来自夏也赶紧上车。
“老何,开车回公司。”周与立说了声,烟酒浸过的嗓子比平常低哑一点。
而后他用力扯了扯自已的领口,接着向旁边来自夏伸出手。
来自夏赶紧狗腿的把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周与立看了一眼,皱皱眉,把矿泉水接过去放在一边。
接着抬手,还是伸着手,来自夏疑惑。难道是烟酒过后,嘴巴苦?
她递过去一颗大白兔奶糖。
周与立看着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挑了下眉,无奈的笑了下。“你还带了什么糖?”他转过头,目光灼灼看着她。
来自夏愣了一下,开始低头翻包找,“我要的是文件。”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男人身L偎过来,手臂越过她的,从她身边拿过文件。
男性的气息和着一身的烟酒味袭来。一瞬间,来自夏看见了男人微微敞开的领口,和滚动的喉结。她的脸微微红了。
周与立正身坐好,拿着文件开始翻看起来。来自夏盯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心不在焉。耳边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夕阳西下,天渐渐暗了起来。
好一会儿了,没再听见翻页的声音,来自夏转头看了一眼。
文件收好放在了腿上。男人手背贴着头,虚虚遮住了眼睛,像是累了,靠睡在座椅上。
来自夏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细细端详。
浓黑的眉毛,赳赳的眉棱,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很周正的长相。
这样看也不是很凶嘛,来自夏心里想着。
她侧身,把手中的外套,小心的盖到男人的身上。
当手伸到肩膀那边时,男人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接着眼睛睁开,皱着的眉毛舒展开,就这么看着她,眼底一片清明。
脸靠的很近,呼吸相闻,来自夏觉得他身上的酒味好重,自已的头也有点晕了。
突然一个刹车,来自夏小声惊呼,一头砸进了周与立的颈窝。只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
借着刹车之后的惯性,来自夏赶紧起身,顺势抽出手腕,忙说对不起。
周与立手一松,慢悠悠的把身上盖的外套拿下来,说了句:“谢谢。我没睡着。”听不出情绪。
后面的车程,来自夏再没看过周与立一眼。如此刻一样,只看着车窗外。
时过境迁。
和和嘤咛了一声,开始睡不安稳了。来自夏回神,赶紧拍了拍,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