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了,等过了这条街,我就下去,还望……”
江晚楹浑身僵住,她呆愣着看着坐在马车上正中央的男人。
下一秒,她被男人猛地抱进怀里,仿佛要将人融进血肉。
天啊,她这是什么运气啊?
谁能告诉她,谢临尘一个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洛阳?
她好死不死,竟然直接闯进了他的马车上,甚至亲手将自己送到了他面前。
马车外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江晚楹回过神,强行压下心中的骇浪,她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
谢临尘后腰重重的撞在马车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可他表情丝毫没变,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见他还想抱上来,江晚楹用力给了他一巴掌,怒声道:“哪来的登徒子?竟敢如此非礼本小姐!”
谢临尘头被打的偏了过去,他神智清醒半分,转头打量她。
眼前这个人和江晚楹长的十分相似,可言行举止却大不相同。
谢临尘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真是自己认错了?
他在打量江晚楹的同时,江晚楹也在打量他。
刚刚谢临尘抱住她的时候,他整个瘦的仿佛只剩下骨头。
除了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左脸,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露出来的手腕,细的仿佛一掰就能轻易折断。
看着他一脸病弱的模样,江晚楹眉心紧皱。
这四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他刚才说的话,听着到像是对她情根深种的样子。
江晚楹晃了晃头,将脑子里荒谬的想法甩出去。
谢临尘对她情根深种?怎么可能!
而见他这幅瘦弱的模样,江晚楹内心只是单单触动了一下,很快便冷静下来。
心疼他,谁又来心疼自己呢?
再说了,他这样也不是自己造成的。
马车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江晚楹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确定安全后,她刚想跳下马车。
手被一双消瘦的手拉住,他的手心的温度不似常人的体温。
“等等。”
江晚楹甩开他的手,警惕的看着他:“公子还想干什么?”
谢临尘紧紧盯着她,想从她眼底看出一丁点异样的情绪。
可惜没有。
眼前这个女子,好像真的不认识他。
谢临尘心脏又开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勾出一抹苦笑。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晚楹死的那天,尸体是他由他亲自抱回来的,他甚至能感受到江晚楹的尸体在他怀里慢慢变凉。
江晚楹是真的死了,甚至这些年不曾来过他的梦里。
得知眼前的女子不是江晚楹后,谢临尘眼神瞬间清明。
“抱歉,失礼了。”
江晚楹翻了白眼,快速翻身下车,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谢临尘喉间传来阵阵痒意,他握拳放在唇边,弯下身子,剧烈的开始咳嗽起来。
突然,他猛地从嘴里吐出一抹鲜血。
伪装成马夫的暗卫,猛地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关切担忧道:“王爷,您没事吧?”
谢临尘擦去唇边的鲜血,声线不稳:“我没事……”
江晚楹死后,他没有一天不想念她,这种思念几乎快把他折磨疯了。
就连他也不知道,没有江晚楹的四年,他是如何熬过去的。
本来在江晚楹死后三个月里,在一个阴雨天,谢临尘选择追随她而去。
他在胸口戳了一个大洞,然后静静躺在地上等死,血液逐渐流出体内的过程,对他来说及其缓慢。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死成,被赶来的皇帝救下。
为了避免他寻死,皇帝在他府上加派了许多人手,每当他忍不住想自尽时,最后一刻总有人冲进来,将他救下。
这对谢临尘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呢?
或许是江晚楹想要他痛苦,所有他才想死都死不成。
思念成疾,再加上时常伤害自己的行为,这些年,谢临尘的身体终于被他折腾的越来越差,一点风吹草动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