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越在第一时间,就让在墩所外的军民快速进入墩内,将大门紧闭,用坚固的木料抵住。
众人这才惊魂未定,或乱糟糟地坐在地上,或躺在地上休息,个个都在庆幸自己逃得快。
只有吴三桂和祖柏、祖季两人,早已穿好甲胄在一旁冷眼观看。
温越看着乱糟糟的众人,冷声问道:“墩所内人畜都已进来了吧,都数数,看看有谁没有回来。”
墩所内本有十二人,但有两名妇女前往双台堡,一直没有回来。
又有一名夜不收被温越亲手射杀,再加上他和吴三桂以及祖柏两名亲兵,现在墩所内一共应有13人。
可是,众人各自数了一会,数来数去,却只有12个人!
“是谁不在?”温越喝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间,墩军刘勇一声惊叫道:“是我那婆娘没有回来!”
众人再次清点人数,果然没有看到刘勇妻子陶氏的身影。
“怎么回事?”温越怒目道。
“刚才在外挖沟的时候,我那婆娘说肚子疼,想要走远了些去解手……”
刘勇哭丧着脸,说话都有些哽咽:“我看着鞑子一上午都没有来,也就答应了她,她……她……她应该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不会遇到鞑子吧?”
“啪!”
温越上去狠狠甩了刘勇一鞭子,骂道:“我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不要离开墩所五十米内,鞑子随时会来,就是不听!”
“我……我……我也不知道,鞑子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来啊……”刘勇脸上全是痛苦。
其他人脸色都是不好看。
突然,吴三桂指着远处叫道:“看,鞑子来了!”
众人急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西北方向出现了数股烟尘,随即烟尘越来越大。
紧接着,一股鬼哭狼嚎如野兽般乱叫的声音传来,几个后金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而在后金骑兵的前方,则还有十几个大明百姓在惊恐逃跑着。
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不一而同的是,每个人都在哭喊着,脸上充满了恐慌和绝望的表情。
而那几个后金骑兵似乎并不着急下手,只是在这些百姓的身后周边驱赶着,不时发出鬼哭狼嚎哈哈大笑的声音,将这些散开的百姓聚拢,驱赶着往青牙墩过来。
众人见此,脸色更加难看。
这时,刘勇一声喊叫,指着前方:“是翠花,是翠花,天啦,她、她怎么会遇见鞑子的?”
众人一齐瞧去,果真在逃跑的百姓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刘勇的妻子陶氏。
此时,陶氏的头发披散,乱糟糟的,脚下的鞋子也跑掉了一只。
陶氏声音凄惨无比,哭喊着道:“当家的,当家的,救救我啊,快救救我……”
刘勇扯着嗓子,拼命大叫:“翠花,翠花,你跑快点啊!”
随即他又转过头,对着温越叫道:“百户大人,你快下命令把门打开,再晚点,二丫就进不来了!”
温越目光冰冷,望着这几名后金骑兵的后方。
在那里出现了更大的烟尘,隐隐的可见看见在那里又有十多名后金骑兵在不停劫掠,驱赶百姓!
这门不能开!
若是这些个后金骑兵冲进墩所内,就在场的这些墩军,定然是抵挡不住的。
到那时,任凭温越武力再高,对上将近二十个精锐的后金骑兵,也绝对无法回天。
这时,墩所剩下的唯一一名夜不收李通大骂道:“勇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要是开门了,鞑子趁势冲进来怎么办?大家妻口可都是在这里的!”
“百户大人,我求求你,求求你!”
马名跪下向温越拼命哀求。
温越紧抿着嘴,没有发声,不为所动,只有目光闪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墩所内的其余人也各是沉默。
很快,那几个后金骑兵冲到青牙墩前,绕着墩所围墙耀武扬威,指着悬楼上的众人大声取笑,顺便还时不时抽打着被他们围住的大明百姓。
因为借着马势,后金骑兵每一鞭子下去,都卷起一片衣衫血肉,引起一片哀嚎痛呼。
墩内众人个个面色难看,尤其是看到陶氏被抽打着鲜血淋漓,听着她痛苦无比的喊叫声,更是心如刀割,揪着发疼!
“妈了巴子的,我看不下去了,柏叔、季叔,跟我上马,我们一起剁了这些个狗畜生!”少年吴三桂眼睛通红,怒声道。
然而,一向以他为主的祖柏、祖季两人,却一动也没有动!
“柏叔、季叔?”
吴三桂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
祖柏缓缓摇头:“桂哥儿,不要冲动。”
“草!”
吴三桂骂了一句,对着温越又大叫道:“那谁,你不是锦衣卫百户大人吗,你不是说这个墩所归你管吗?
怎么,现在你就站在这里安静看着,看着你墩所的人在墩外被鞑子任意欺辱?!你还配管这个墩所吗?!”
温越拳头紧握,转过头来,紧盯着吴三桂眼睛,冷冷喝道:“闭嘴!”
吴三桂被温越眼中透出凶狠气势,给吓着顿了一顿。
但很快,吴三桂便反应过来,对着温越的背影,又想喊叫什么。
“桂哥儿!”
这时,祖柏上前扯住了吴三桂的胳膊,对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吴三桂到底是少年有才,日后的辽东总兵,被祖柏这么一扯,他逐渐冷静下来了,知道温越做得对,墩所大门是开不得的。
“唉!”
吴三桂重重叹了一口气,望着墩所外嚣张至极的鞑子,心有不甘。
呵斥吴三桂后,温越轻轻呼出一口气,仔细观察近处和远处的后金骑兵。
此时,他发现远处的那十多名后金骑兵,见青牙墩墩所大门纹丝不动,已然驱赶着百姓往南去了,看目标是双台堡的样子。
而留在青牙墩近处的后金骑兵,还有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