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过去,苑依年未曾再见到李承泽。虽说外伤好得差不多了,日子也落得清闲,可她内心深处却好似缺失了一块,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如影随形,莫名的失落悄然蔓延,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缘由。
这日,李承泽下朝归来,便命谢必安搬来梯子,又搬来一张摆记水果与点心的桌子,登上屋顶,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位置。
相较窗边,这屋顶更为凶险。
然而,李承泽未等来心中所想之人,反倒将下方的范无救和谢必安吓得不轻。二人战战兢兢立于他正下方的两边,精神高度紧张,唯恐这位祖宗稍有不慎跌落下来。
他们偶尔对视,目光中默契尽显,皆是记心不解。说来,他们家殿下向来惜命,今日此举究竟为何?说句大不敬之语,当真似在寻死。
此刻,苑依年于屋中百无聊赖,便让书韵寻来些杂书翻阅,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李承泽的身影,她也说不清这是为何,只觉得自从与李承泽多日未见,心中就像有只小猫在轻轻抓挠,痒痒的,乱乱的。
不出所料,李承泽一个不稳,栽落下来。他瞬间大脑空白,下一瞬便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谢必安惊魂未定,接住李承泽的双手仍在微微颤抖。范无救亦是吓得不轻,双手呈守护之态。
“殿下!”二人接连惊呼,声音洪亮。这一叫倒是惊动了屋内思绪游离的苑依年。
能令这二位齐声惊呼,难不成是李承泽出事了?苑依年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块巨石骤然压下,她顾不上许多,不顾书韵的阻拦,慌乱地掀了被子便往前院奔去。一路上,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万一李承泽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自已为何会如此紧张?难道仅仅是因为主仆情谊?她不敢深想。
只见谢必安搂着李承泽,一脸紧张地询问:“殿下,可有伤到?”范无救则在仔细检查李承泽周身。
而她家殿下,唇角微微上扬,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书韵见此情形,暗自退回后院,其间抬手掩住唇边笑意。
李承泽也并非全程从容,至少在苑依年进入他视线之前,他还在心有余悸地轻拍着小心脏,给自已压惊。
苑依年望着李承泽,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起来:殿下都瞧见我了,若我直接扭头跑掉,是不是显得太过无情无义?可若留下,又该如何面对他?自已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是单纯的敬重,还是有了其他不该有的心思?思来想去,她终是决定上前几步,俯身行礼道:“殿下。”
“阿年,”李承泽笑容绽放,朝她走来,“你好一些了吗?”
“劳殿下挂念,属下已无大碍。”苑依年恭敬行礼,礼貌一笑。可她的内心却在纠结,为何面对李承泽的关怀,自已会感到一丝慌乱和甜蜜交织的复杂情绪。
望着对方明显的疏离,李承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悦。苑依年似有所感,俯身告退,只留李承泽在原地,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身旁的谢必安与范无救则面面相觑,对自家殿下近来的异常似乎有所领悟。而苑依年匆匆离去的背影中,藏着她那连自已都尚未理清的纷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