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携子求见公主!”
女子站在公主府门口的台阶下,左右手各牵着个孩子,昂首冲着门口高声喊话。
一向冷清的公主府门口,此刻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皆垫着脚尖扒着头往里张望,生怕错过这场有关于皇家的丑事。
楚荇抬步迈出大门,手持黑色长鞭,带着冷意的目光扫了眼底下站着的女子和两个幼儿。
许是她手里的鞭子吓人,百姓们下意识地纷纷后退了两步,给母子三人空了位置出来。
楚荇神色带着几分淡漠,“寻本宫何事?”
台阶下的连雨烟身着女侯品级的朝服,头发如男子般高高竖起,脸庞是少见的英气之相,左右各牵一个三岁的孩童,冲着楚荇眼神坚定,“公主,臣今日来这一趟,是为了让臣和子赟的孩子认祖归宗。”
楚荇脸上似笑非笑,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没想到父皇刚封的朝中女侯,竟是本宫驸马的外室?”
连雨烟眉头皱起,“公主休要胡说,我跟子赟幼时便定了亲事,在他当驸马之前,我们就有了孩子。”
“原来是这样。”楚荇似是恍然地点点头,“未成婚便有孕,确实值得敬佩。”
听着周边百姓的唏嘘声,连雨烟脸上终于显了一丝怒意,“公主何必拿这些刺激我,如今我已经是皇上亲封的侯爷,自然是得了皇上的认可,我的孩子也是过了明路的,轮不到公主说三道四,我作为一个母亲,不过是想让孩子认下父亲和祖家罢了。”
楚荇的目光在底下稚儿的脸上晃了两圈,嘴角落下又勾起。
她起初听到消息往外走,还带着几分不信……可眼前的孩子跟沈子赟长得几乎是六七成相似,还是一对双生胎!
就在这时,人群再次沸了起来。
有人喊的幸灾乐祸,“快,驸马来了。”
众人忙让了路出来,目光皆是聚在了一跃翻身下马的俊美年轻人身上,议论纷纷。
沈子赟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行色急匆,就连今日一早上朝的紫衣黄腰束带官服都未曾换下,便挤进了人群里。
沈子赟快步上前。
他的手掌十分熟练随意地抚在了连雨烟身边小女孩的脑袋上,语气虽带了责备却十分温柔,“不是说这些事情交给我吗?”
连雨烟转头看着他,“子赟,我要跟你并肩站在一起,孩子需要父亲,我……”
她顿了顿,锐利的眉峰软了不少,语气中带了如少女般的羞涩,“我也不能没有你。”
沈子赟原本紧绷的眉目渐渐松开,眼底一片遮掩不住的柔情,他将母子三人搂在了怀中,随后看向上面的楚荇。
“虽说臣入赘公主府三年,与公主感情甚好,可如今烟儿既然跟公主挑明了,请公主顾念臣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需要对他们母子负责,还请公主……莫要生气。”
莫要生气?
楚荇眯了眼看他,执鞭的手不自觉地发紧,若不是还存着几分理智,便要一鞭子抽在他们无耻的脸上了。
楚荇将心里的波澜不动声色地压下,强忍恶心,“驸马当年对本宫死缠烂打时,曾说过是自愿退掉与连家的亲事,以及跟连家姑娘没有半分感情的。”
沈子赟脸上明显僵了一僵,带了几分尴尬。
他放开连雨烟母子,上前轻声道,“当时怕公主对臣的过往心怀芥蒂,所以瞒了公主,都是臣的错。”
楚荇静静地盯着他半晌,眼底满是凉意。
她不得不承认,成亲的这三年里,沈子赟是极合她心意的,一直以来她也乐意帮扶他。
本朝没有驸马不可入仕的说法,他说他想攀得高位,不做她的附庸。
于是她用手中人脉尽力帮扶他上位,不过短短三年,便让他从一个小小六品编修坐到了三品刑部尚书的位子上。
结果。
换来今日的场面。
“公主,此事是臣欺瞒了公主,臣任凭公主处罚,只希望公主考虑稚儿无辜,让臣认下孩子。”沈子赟说的情深满满。
连雨烟大步上前,冲着楚荇行了个武将抱拳礼,“还请公主宽宏,让我们一家四口团圆。”
两人一唱一和,旁边的百姓也再次议论了起来。
“稚儿无辜,家中父母若是不团圆,孩子怕是心中难受。”有男子出声。
有女子的声音也同样尖锐,“虽说孩子无辜,可驸马无耻大胆,竟敢欺骗公主。”
“……”
看着眼前两人一派正气坦然的模样,楚荇怒极反笑,“好啊,本宫也不是那般冷漠无情的人。”
沈子赟下意识地旁边的连雨烟对视一眼,眼底透出掩饰不住的喜色,“臣替他们母子谢过……”
“先不必急着谢。”楚荇抬手将他的话打断,嘴角勾起,“既是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又为了四口团聚,那就让安阳女侯自请放弃爵位,来本宫府里做妾吧。”
她看着笑意僵在脸上的两人,缓缓出声,“本宫的府中,就破例为驸马收个妾吧。”
话音落下,沈子赟便皱了眉头,“烟儿是皇上亲封女侯,怎可为妾?!”
“那你想如何?”楚荇冷冷瞥了他一眼。
沈子赟深吸一口气,“臣与烟儿的商议是,烟儿携两个孩子嫁入沈府,臣偶然回去看望他们母子即可,绝对不会影响臣与公主的感情。”
楚荇冷哼,手里的鞭子颠了颠,怒斥道,“好一个既要又要,当了驸马还想娶个女侯入府,沈子赟,你这种谎话成性,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宫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