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许久。
“朕亏欠阿媚,只要他们不出大过错,朕都相信他们。”就他和阿媚那些事情,萧镇南都知道,可是他从未为难过阿媚。
生下江御之后,阿媚干脆一心向佛,都不曾与萧镇南好好过夫妻日子。
就冲着这一点,她就知道阿媚对自已的情意。
就冲着这一点,他和阿媚对萧镇南都有所亏欠,所以,在声儿出事之后,这储君之位,也只有亲弟弟萧镇南或者他的孩子有资格继承。
直至这一刻,江逾声才明白母妃那一句,“人生在世,有时候即便是父子,也要留个心眼,我的儿子,未来的路很长,你的父皇,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
父皇看似爱惨了阿媚。
可是在江山美人之间,他选择了江山,到头来却怪罪支持他得到江山权力的母妃以及母妃一族。
他最爱的是他自已。
江逾声扪心自问,若能确定他和姝儿今后平安顺遂,这什么破帝位,他真的不稀罕!
“皇儿,你与朕乃是亲生父子,你最像朕,应该知道朕的苦心。”
江逾声点了头,“是,父皇。”
他们根本就不像。
若真要选择,他只要姝儿,这什么破帝位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只不过,现在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他不能退却,姝儿不让,身后千千万万的谋臣将土都不会答应,也不能答应。
那可是万千生命。
走出御书房后。
江逾声只觉得头重脚轻,连日来的守灵,他顶多睡了四五个时辰,其余时候都处于一种麻木呆滞的情绪之中。
他分明是觉得疼痛的。
就好像是心口在流血,但是却哭不出来,只想着如何给母妃最后的体面。
然而,他都争取不来。
回到启祥宫时。
端贵妃追封为端皇贵妃的圣旨已经下达。
所有的宫人都在各司其职,整个启祥宫都笼罩在悲伤之中。
他回来后,简顺连忙过来,说是太子妃的意思,让他去休息一会儿。
江逾声罢手,走到灵前敬香,而后跪在灵前的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暗自发誓,总有一日,他会亲自追封母妃的。
两日后大敛,端皇贵妃乃是苍云国战神太子的母妃,出殡时,也有不少百姓前来相送。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人凑热闹,但也还是得跪送端皇贵妃一程。
人群之中。
一个身穿素衣的中年贵妇在嬷嬷的搀扶下,跻身到了仪仗队最前方。
护卫的侍卫拔刀而出,“端皇贵妃出殡,休得放肆。”
贵妇双眼含泪,眸光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后边若隐若现的棺椁上,悲从心来,泪珠如珍珠似的滚滚而落。
侍卫一时愣住。
原来不是捣乱的,但是出殡的仪仗队伍可不能随意停留,于是道:“还请夫人节哀。”
节哀,如何节哀呢?
她这些年深居简出,为了不给阿贤制造麻烦,也不曾入宫探望过她。
再见面……
不,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越想,平西王妃就越难过,眼泪决堤,心口就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就要喘不来气一样。
她整个人痉挛一样,就要倒地。
“王妃,王妃……”身边的嬷嬷吓得一跳,立马喊着救命。
侍卫一听王妃,在京城的王妃还有谁?
只有平西王府的王妃了啊!
现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走在前方端着临牌的江逾声,闻姝纷纷自然也注意到了,二人快步过去,只见妇人呼吸困难的模样。
闻姝顾不得旁的,立马进行了简单的急救,不一会儿,妇人的身子才没有痉挛了。
这时,闻姝才看清楚妇人的脸,和那人在猎场看到娟绫画的那个妆的脸,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得不说,娟绫真是化妆天才。
“皇婶你没事吧?”看平西王妃醒来,江逾声这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