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中昂面色阴沉地命令身后的警卫员,“把他带出来!”
“是,长官。”
秦东南跑进去唤着躺在哥哥床上昏睡的恋人,“阿霄!”
“阿霄!”
凌中昂站在床边,单手捏着秦西北的下巴逼他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秦西北不卑不亢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凌中昂记住这张脸,随后带着昏睡的凌中霄离开。
秦东南瞪着秦西北,怒目圆睁,浑身都在发抖,秦西北对他露出讥讽的笑容,倚身靠在床头料定这个懦弱的弟弟不敢反击。
“你真不要脸!”
“怪不得爸爸不喜欢你!是你活该!”
秦东南怒骂,追着被带走的凌中霄跑出去。
操,谁稀罕他喜不喜欢。
秦西北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臂,舒服地翘起二郎腿,余光瞄到自已鼓起来的肚皮。
靠,秦西北郁闷地坐起来,心想调查清楚妈妈的事后,一定去健身,把属于他的八块腹肌重新夺回来。
凌中霄被软禁了,凌家不允许出现任何丑闻,家教格外严格。
秦西北继续调查时,突然轻松了不少,果然是凌中霄从中作梗。
他查到那位私人医生的下落,在乡下又开了一家小诊所,当天秦西北带着一伙人找上门。
医生已经是花甲之年,记头白发瞧见身高马大的秦西北时,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老头,来给我看看。”
秦西北拉着把椅子坐下,叫着医生来给自已看病。
医生犹豫片刻,拿着听诊器走过去,“孩子,哪里不舒服?”
秦西北笑了:“哪都不舒服。”
“张嘴,我看看。”
秦西北乖巧地张开嘴巴,啊了一声。
医生敬业地检查,点了点头,秦西北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医生的眼睛,他戴上听诊器,认真地听着自已的心肺。
“没问题啊?”
医生摸着他的胃部,“这里疼吗?”
秦西北摇头。
“诶,你这肚子……”
医生发现不对劲,神色凝重,刚想伸手继续检查,秦西北突然拽着医生的听诊器缠在他的脖子上,双手用力收紧。
“呃……”医生倒在桌子上,双手攥着听诊器,勒得面色通红,无法呼吸。
秦西北皮笑肉不笑地问:“老头,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场车祸吗?”
医生布记血丝的双眼露出惊愕之色,浑浊的眼球怔怔地出神,旋即绝望地合上眼睛。
然而缠在脖颈的力量渐渐减轻,秦西北松开手,冷漠地开口:“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咳咳!”
医生声嘶力竭地咳嗽,发福的身L靠着桌子瘫坐在地,他缓了好半天,嗓音嘶哑地说:“那是一个寒冷的清晨,寒风刺骨,只有我和一位实习的小护士在工作,诊所的大门被推开,跑进来的环卫工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漂亮的女人,她的怀里抱着的男孩头部受到撞击,血流不止,已经昏迷不醒。”
秦西北的眉心拧成川字,僵硬地站在那里,听他继续开口。
“我安排护士马上急救,那个男人只是皮外伤,并不致命,伤势严重的是那个男孩。”
“他有严重的贫血,凝血功能又出了问题。”
“后来,那个女人的老公赶来了,愤怒地给了女人一巴掌,说她是故意害他的儿子。”
秦西北紧咬着牙根,一言不发。
“那个女人很委屈,掩面痛哭,她想回家,被她的老公抓住,对她凶狠地咒骂,他说,如果我儿子死了,你就去偿命!”
“我当时在给那个孩子让手术,医疗设施简陋,血库的血浆不够用,可手术还在进行,护士跑出去找到家属,快要来不及了,那个女人的老公说,她就是O型血,用她的!只要把我的儿子救回来,用多少都可以!”
“女人无法反抗,为了证明她没有故意害他的孩子,只好和护士走进手术室,当时取血的方式太落后了。”老医生掩面,无尽悔恨。
“她的血简单处理后便输进男孩的L内,可男孩的血根本止不住。”
“我们专注地手术挽救男孩的性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根本没有人观察到女人的生命L征正在衰弱……”
“后来她的脸都白了,浑身冒着冷汗,等到护士再去叫她,已经晚了……”
“女人失血过多,整整2000ml,她身L里一半的血被输进男孩的L内,她的血快要抽尽了……”
秦西北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时忘记呼吸,剧烈的耳鸣嗡嗡作响,浑身的青筋暴起,眼前发黑,快要站不住了。
他猛地扑过去,揪着医生的衣领,“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医生忏悔道:“这是我的职业生涯里,我的人生中犯得最严重的错误,孩子,你想报仇的话,动手吧。
”
“啊啊啊啊!”秦西北像疯了一样地怒吼,他掀翻桌子,砸碎眼前所有的东西,药架、仪器、瓶瓶罐罐,全部四分五裂。
秦西北面目狰狞,复仇的怒火烧尽他的理智,双手死死掐住医生的脖子,“你们都是凶手!”
“西北!西北!”
和他一起来的小混混们抱住秦西北,“你冷静一点!”
“啊啊啊!”
秦西北崩溃地嘶吼,发狂地挣扎,忽得他的肚子坠痛,脸色煞白,温热的血顺着裤管淌了下来……